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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满(57)

“来来,已经十一点半了,你再不回去,你妈该担心了。”周既将沈来扶起来。

沈来还有些回不过神地揉了揉眼睛,“怎么这么晚了?”她因为病还没全好,又被周既逮着折腾,相当于是蜡烛两头燃,能有精力才怪。

周既替沈来穿好衣服,半搂半抱地将她带上了车,替她撩了撩头发,“你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只是才撩起头发,周既就发现沈来的耳垂光洁可爱,那对钻石耳环却不见踪影。“耳环呢,怎么没戴?”

沈来“哦”了一声,“戴回去还得跟我妈解释,麻烦。”

周既无语,他倒是希望别人也给他这么一对三百万的麻烦。

因为周既缠得厉害,沈来拒绝了一次,两次,三次,拒绝不了第四次,一个礼拜总要被周既得手两到三次,虽然自己也是享受,可是这频率让她觉得工作节奏都被打乱了。

“春节假期你妈要是出差的话,能不能跟我去北海道滑雪?”周既送沈来回家时问。

沈来眨了眨眼睛,“我妈为什么要春节出差?”

周既道:“春节是中国年,老外又不过,他们正常作息,你妈出差不是很正常吗?”

沈来耸耸肩,并不觉得正常。就好似中国人不过圣诞节,但到圣诞时,他们也不会邀请老外到中国出差。何况她妈眼看就要退休了,很多行政工作都在渐渐放下,出差也比以前少了许多。

结果沈来一回家,就听她妈张秀苒说,春节期间应邀要去挪威参加学术交流。

“怎么这个时间点儿啊?”沈来皱眉,“你不都要退休了吗?小姨那边怎么办啊?都说好了的。”

张秀苒道:“我虽然要退休,不过科研还是可以继续做的。我不去云南,你可以继续跟你小姨去啊。”

“不要,那我订房间就浪费一半了,而且你不去我跟着小姨去当什么电灯泡啊?”沈来道。

睡觉的时候沈来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背后有周既的影子,忍不住给他去了电话。电话被接起时,话筒里一片嘈杂,片刻后才响起周既的声音,“来来。”

“你在外面?”沈来有些迟疑。

“嗯。年边应酬多,刚送了你就接到了电话。”周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本是早就定好的应酬,只是他拖着时间去晚了而已。

沈来撇撇嘴,“我妈妈的出差是不是你搞的鬼?”

周既在电话那头得意地笑了笑,语气却很平静地道:“我又不混学术圈,能搞什么鬼?怎么,你妈还真要出差啊?什么时候出差?”

说到后来,周既声音里的笑意再也掩不住,沈来直接挂了电话。别看周既现在得意,可护照在沈来手里,她不给周既也是白搭。

这晚吃饭,周既倒是不提北海道了,反而再次提起韦勒来。“我们跟韦勒工作室那边基本已经敲定了。”

沈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既,“怎么说?”

周既道:“韦勒同意在中国找一个合作伙伴,不过不是以公司的形式,设计师只能以个人名义参加。”

沈来看向周既,这个条件明显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怎么样,沈来,有没有兴趣跟在韦勒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周既问。

沈来这次是真为难了,能跟着那样的大师学习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周既的这个提议,明显就是桩交易,他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掌心向上。

“要什么?”沈来直白地道。

“护照。”周既道。

沈来当然可以硬气地拒绝周既,只是她隐约感觉到了一点儿什么。周既这一次对她可以说是大费周章,所求恐怕未必只是sex partner那么简单。沈来垂眸片刻,然后抬起头笑了笑。

这笑容,笑得周既心头一紧,一时不明沈来的意思。

沈来的护照是快递给周既的,主要是不想看他得意的嘴脸。

沈来和周既是大年初一飞的札幌,因为周既除夕当天是肯定要在家过年的,他家一大家子人,爷爷、叔伯一大堆人,初一能飞走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沈来还记得以前她和周既在一起时,过年光是走亲戚一个寒假都差点儿不够。“你初一就飞,你爸能同意啊?”

第50章

“他不同意有什么办法,你不是只有七天假吗?”周既看向沈来。

沈来侧头看向周既,手肘撑到她和周既中间的小台上,慢悠悠地道:“这么说当初你其实也可以正月里飞的?”

沈来一提,周既就想起来了。有一年冬天沈来嫌江城冷,寒潮一波接一波的,所以要求他一过年就飞马来,但是被周既拒绝了,理由就是亲戚太多走不了。

周既笑道:“这就开始忆当年了啊?”

沈来皮笑肉不笑地托着下巴看着周既,“也不算吧,只是觉得原来跟你离婚之后待遇更好,真是离得一点儿都不遗憾。”

沈来的言外之意周既怎么会听不懂,他也笑了笑,“沈来,我发现你特别爱揭疮疤,以前身上但凡有点儿破皮流血,不绑着你的手或者给你戴手套,你就非得不停抠,现在看来也没变。”

沈来的确有这个毛病,所以但凡有点儿伤口,周既晚上就会强迫她戴长手套睡觉,然后还会时不时地惊醒去摸她的手,生怕她又去抠。

许是想起往事里温柔的部分,沈来没再跟周既对着干。

入住酒店后,沈来迫不及待地就拿起了滑雪装备,所有运动里她如今偏爱滑雪,是留学那几年养成的习惯。北海道的雪是粉雪,很适合滑雪。

沈来和周既选的都是黑道中的“most difficult”,仅供高级和专家级滑雪者使用。以前沈来和周既也来过这儿,那时候她只能上初级的绿道,这一次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想当年,周既可是碾压沈来,那技术溜得让沈来直惊叹,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仰望,仿佛周既头上戴着冬奥会冠军头衔一样。

然而这一次第一程滑下来,周既就知道沈来的滑雪技巧已经超过自己了。周既对着沈来吹了个口哨,“厉害啊,那几年留学的时间全花在滑雪上了吧?”

沈来拉下面罩笑了笑,“没那么夸张,只是交往了一个挪威男友,你知道的他们就爱滑雪。”沈来的技术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周既被噎得不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哦,该不会是学好了滑雪就把人给踹了吧?”

沈来状若惊讶地道:“这你都猜得到啊?”说完她就重新戴上了眼镜和面罩。

沈来现在喜欢速滑,喜欢那种风驰电掣的刺激,虽然可能伴随很多危险,但是玩的就是心跳。

周既没下去,站在山上看着在滑道上潇洒驰骋的沈来,觉得既陌生又新鲜,八年后的沈来已经不是当初跟在他身后有些怯怯又有些骄矜的沈来了,像乘着风一样,不是伸手想抓就能再握住的人。

过了两天沈来对周既道:“咱们要不然去滑野雪吧,怎么样?那样才刺激。”

野雪是脱离滑道滑雪,危险系数很高,地形什么的都不熟悉,中国有句俗话,善泳者溺,用在滑雪上这个道理也是成立的,每年滑雪出事,泰半都是滑野雪的人。

“怎么,黑道还不够你刺激的?”周既自然不同意。

沈来撇撇嘴,“周既,你现在怎么这样啊?那我不跟你滑了,昨天遇到一队挪威人,他们今天想滑野雪。”

沈来提了装备转身想走人,却被周既拎住了领口。

“滑什么野雪?是昨晚没做够吗?你现在还有力气?”周既黑着脸问。

沈来皮皮地笑道:“从来只有累坏的牛,哪有耕坏的地。”这句话配上她的表情,显然有打击周既雄风的意思。

是男人都受不了这种挑衅,何况是面对沈来的周既。

周既对滑雪是可有可无的,爱好也还算精通,但因为时间不允许,所以这几年都没怎么认真玩,更何况一玩就容易想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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