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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野了(125)

“律师小姐”气得想掀桌,最后只咬牙切齿地看着商彦——

“先办取保候审,把你弄出来再说!至于其他的……”

商娴冷冷一笑。

“说不定回家你就让父亲一顿家法揍成个残废,我看到时候直接保外就医进ICU,什么都省了!”

“……”

*

傍晚。

夕阳西斜,余晖笼下人间。

A城某三甲医院,住院楼。

人来人往的病房外走廊上,苏邈邈紧捏着手里的文件和U盘,神色微绷地望着面前的房门。她的身后,站着一位衣着贵气、年纪三四十的女人。

两人都是极美的长相,只不过女孩儿的五官还稍显稚嫩,而她身后的女人已然风韵优雅,气质浑然。

若是仔细看,还能在两人的五官间寻到许多相似的地方。

女人陪着女孩儿安静地站了很久,久到进出的病人或者家属都有些奇怪地看她们,才听见女人静声问:

“你自己,可以吗?”

她一顿,“我可以陪你进去。”

“不用了。”

女孩儿轻声,没有回头,语气疏离有礼……形如陌生人。

“您已经帮过我了。接下来这点事情,我自己去做就好。”

“……”

身后的女人,也即是苏邈邈的母亲江如诗,闻言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再多说,“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苏邈邈也没有再说什么,她轻攥紧了指尖,拉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多人病房。

一共六张病床,两两相对,分布在病房东西两侧。

而刚走进去几步,苏邈邈就听见最东南角的病床上,传来那个熟悉得令她恶心的声音——

“不可能,妈,我告诉你——他家再有权有势也没用!那么多业界大佬和国内外的裁判评审、参赛学生看着呢,他是自寻死路!只要我们不松口,他别想拿到调解书!……要钱有什么用?我以后迟早能赚回来!但这一次,我就是要彻彻底底地毁了他——我要他后悔一辈子!”

“…………!”

这个让她几乎梦魇的恶心的声音,让女孩儿的步伐本能地一顿。

但也只那一秒,一秒后她便重新迈开脚步,径直走了过去。

许是女孩儿的容貌实在过于出彩,在她经过外面的四张病床时,病人和家属们都不由地好奇地安静,跟着她的脚步张望过来。

苏邈邈视若无睹,停在了东南角那张病床前。

病床上,侧背对着她的人并没有看到她的出现。

倒是床内临窗一侧,正在收拾杂物的女人一顿,看清苏邈邈的模样后,不由惊艳地愣了两秒,然后才回过神。

“小翎,这个是来看望你的同学吧?”

“狗屁同学,叶淑晨那帮人才不会……”

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转回来的顾翎看清苏邈邈的一瞬间,话声陡然被惊恐的情绪掐灭在喉咙里。

他吓得牙齿“咯咯”地磨了一下,本能地抬头往女孩儿身后看去。

——

空无一人。

……没有那个可怖的阎罗。

顾翎身体顿时松懈,一身虚汗地放下心。回过神,他又有些恼了——

“你来做什么!”

语气带着强硬的不耐,但眼底深藏的恐惧却掩饰不住。

显然商彦在LanF大赛最后那毫无顾忌的一椅子,已经把他吓破胆了。

苏邈邈安静而沉默地上前,从手里的文件中取出第一份资料。

她伸手,递到那名看起来衣着素旧的妇女面前。

资料上方三个黑体字非常刺眼——

《调解书》。

床边的妇女脸色微变,拿到顾翎病床旁边,给还戴着颈椎固定器的顾翎看。

顾翎的脸色陡然涨红。

几秒后,他嘶声笑着,转回头——

“哦,我懂了——你是想来求我,让我和他达成调解的?”

不等苏邈邈开口,他神色不善地笑起来,头顶的伤更给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狰狞。

“你想都别想,跪下来求我也没用!我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算LanF大赛名额没了,我照样有别的竞赛成绩!钱我也会有!现在,我只要他身败名裂、要他进牢里、要他下地狱!”

顾翎急促地换了口气,笑声刺耳难听,眼底却深藏着恐惧——

“我一定要……一定要你们看看,你们的神是怎么跌落神坛、被我一脚踩进尘埃里的!”

“……”

女孩儿就那样站在那儿,精致艶丽的五官微微绷着,面无表情,眼神平定无澜地听顾翎声音嘶哑、模样癫狂又极力掩饰恐惧地说完。

然后她才慢慢歪了下头。

“我为什么要求你?”

“——!”

顾翎的笑声戛然一停。

紧跟着,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苏邈邈,这种计划脱节的节奏,让他感觉十分地不好。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张《调解书》,“你……你不是要让我来签这个《调解书》的吗?!”

“是。”

女孩儿应得平静。

“但做错事情的是你,我为什么会需要求你?”

“…………”

顾翎的脑海里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去,那想法让他表情不由地扭曲了下,他目光迟疑而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邈邈。

“你不会是想——不,你不敢那么做,”顾翎强压下恐惧,自得地笑起来,“除非你疯了——如果你真敢站出来控诉我,我未必如何,但你以后一辈子都洗不清了!他们永远会在背后非议你、谈论你…………”

话至最后,顾翎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令人憎恶地抽搐,他近乎急于威胁地开口:

“你不要你一辈子的名声了?”

苏邈邈仍旧面无表情。

她那样垂眼望着他,神色淡漠,居高临下。

像是神在俯视蝼蚁——

“做错事情、不知廉耻的是你,我为什么要担惊受怕?”

“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病床里边的女人懵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小翎,你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你不要听她胡说!”

感觉到从病房其他床位落过来的目光,顾翎咬牙切齿的,脑袋上青筋直跳。

沉默几秒,顾翎恶狠狠地看向女孩儿。

——

他不信,这个苏邈邈疯了才会说出……

“阿姨。”

而就在下一秒,女孩儿柔软平静的声音响起。

“如果顾翎不肯签这张《调解书》,我会在最快时间内,以‘强暴未成年人未遂’‘故意杀人未遂’两条罪名,向法院提起诉讼。”

“——!”

房间里所有其他病床的低声议论戛然一停。

甚至有人碰到了手边的杯子都没顾得上扶,而是第一时间惊恐厌恶地看向这里。

顾翎病床边上的女人更是被吓得脸色一白,本能地退后半步。

“小、小翎……?她——她说的是什么!?”

顾翎的眼神已经被震惊和嫉恨的复杂情绪扭曲了,他目眦欲裂地瞪着苏邈邈,无法相信这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女孩儿,怎么敢当众说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被那些可怕而不负责的言论稍加传播,就会毁了一个人一生的话。

难道——就为了那个商彦??

顾翎却顾不上多想,他提高了声量,嘶哑地解释——

“妈!她是在污蔑我!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给商彦洗脱罪名!你不要听信她的……”

话声未落,被女孩儿平静再起的声音打断。

“第一条,强暴未成年人未遂。”

苏邈邈将U盘和手里的第二份文件放上病床。

“这是当晚的监控录像,清晰地显示他的罪行全过程;以及这份文件,是我手腕、肩膀等处的暴力胁迫伤害诊断书。”

她一顿。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仍平静地像在讲一个外人的故事。

“第二条,杀人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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