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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231)

三姐儿心中有数,何况能替百姓尽一己之力,她也是愿意的。只是在同陈珪商议此事之前,三姐儿又将自己撰写的学规学纪交与陈珪,并将先前张华所言的被学中子弟挑唆着逃学赌博之事和盘托出。因说道:“族中子弟乃我陈家立世之根本。倘若他们不能学好,我陈家即便有舅舅在朝为官,表哥努力进学,然独木不成林,终久是后继无力。所以我自作主张,撰了些许条陈,还请舅舅过目。”

陈珪早在陈老太太并冯氏的口中得知张华学坏之事。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男孩子小时候都淘气,不着调一些也是有的。只要大了能改好,便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便是不能改好,大不了两家的亲事作罢。反正张华又不是他儿子,他也用不着为此操心。

至于张家从前对小妹的情分……他当年替张允解决了要命官司,后来又看在张允跑到江南投奔他的份儿上,与了他一场功名。现如今更是为他筹谋了金陵某膏腴之县的知县一职,只要等到年后就能上任的。

因此在陈珪看来,便是张家对陈氏有什么好处,他也报答过了。何况两家今后也不是再不往来了。他也会继续关照张允的官路前途。只不会用二姐儿的终身大事做人情儿罢了。

此刻闻听三姐儿所言,陈珪便向三姐儿说道:“张华之事,我也听说了。你很不必将太多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俗话说得好,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他自己的前程,倘若他自己都不在意,咱们外人又何必瞎操心。还是顺其自然罢。”

这话倒是同三姐儿的意思是一样的。因此三姐儿欣然点了点头。只见陈珪又垂下头去翻阅三姐儿所拟的条陈。待一一过目后,陈珪不觉拍案笑道:“果然是个好东西。将学业成绩言行举止严格划分标准,且以学分约束,以名次银钱激励,果然项项清晰,一目了然。”

陈珪想了想,因又说道:“我倒觉着这一份条陈不光适用在家学上,便是朝廷选官用人,培养人才,考核绩效,也可以借鉴一二的。”

尤三姐儿闻听陈珪所言,不觉笑道:“我倒是没想到这些,只奔着家学去了。还是舅舅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陈珪便也笑道:“我再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也得有你这么个‘异类’在前还行。”

陈桡静静的站在一旁,眼见这对舅甥旁若无人的互相吹捧,少不得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

自打他前几年偶然见过父亲同三姐儿商议事情,陈珪便想通了什么似的,每每处置公务商议要事,或阅读邸报与幕僚研究朝廷风向时,都要他在旁围观。也不许他说话。只在事后,陈珪又每每要求他根据所闻所见撰写策论,还务必要写出自己的想法来。

陈桡当时才多大岁数,自身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的人物儿,况且又不是三姐儿这等穿越而来的妖孽,哪里受得了陈珪如此“压迫”。

最开始时,只知道抱着邸报头疼,坐在桌案前整整一日也憋不出几个字儿来,好容易写出一篇策论,甭说笔墨文采言之有物了,便是逻辑语句上都能被陈珪狠批一句狗屁不通。

再后来陈桡便同三姐儿处讨到经验,只在众人议论事情之时,守在一旁默默记录。之后陈珪再命他写策论时,陈桡便将这些记录先行整理出来,其后挑出自己觉得有用的建议改头换面一番,再加上自己的意思写出来。

陈珪见后,虽说不甚满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策论总要比从前的狗屁不通强多了。只可惜在笔墨文采上,仍旧差得多……

发展到了如今,陈桡便是不看那些幕僚的言辞,只要陈珪提出个题目,他也能罗列数据写出一篇详实的策论来。即便文章朴实无华,但因其事无巨细皆有可查,倒也让旁人无可辩驳。又有未来老丈人前科探花徐子川的倾心教导,所以才会小小年纪便考中举人。

只可惜陈桡在实务上的“纸上谈兵”且有了,然而文章辞藻仍旧不甚精妙,所以才在秋闱上惨遭败北。不过陈桡转了年才十八岁,便是再等几年,也不算什么。

因而陈徐两家都不以为意。且在秋闱过后,便商量着陈桡与徐家大姑娘的婚事。现如今纳彩问名都已经过了,只等着转过年后,再议论下头的事儿。算来也不过是明年□□月份的时候,陈桡便能成婚了。

因此陈珪便想着叫陈桡在成婚之前,再历练些实务,学些人际往来官场交际。也免得纸上谈兵读死了书,将来反倒是误人误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