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之拖油瓶(6)

“反了天了,媳妇打婆婆了。”赵老太太一把捂着脸面往边上踉跄了一下,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真是丧天良啊,老天爷怎么不开眼,一个雷劈死她算了。没了男人就过不了日子的□□□□,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还要绝了我们老赵家的种啊……”

陈氏气的眼冒金星,怒气冲天,又见赵老太太坐在地上撒泼嚎丧,污言秽语说的那般难听,更是又羞又恼。当下也不管不顾的喝骂开来。句句埋怨赵老太太欺压大房,偏爱幼子,又如何处事不公,私心偏袒。连顿饱饭也不给人吃,连件儿好衣裳也不给人穿。拿着大房的家财接济二房,越说心里火气越大。

赵老太太见状,自然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指责陈氏不敬不孝。

婆媳两个积怨已深,早有水火不容之势。如今又这般明刀明枪的骂将开来,那赵老太太仗着自己人老辈高,估量着陈氏不敢拿她如何。见光是谩骂又强不了陈氏的口,便一翻身冲到陈氏怀中厮打起来。

陈氏一个不妨头,猛然被赵老太太撞了个后仰,跌坐在地上。赵老太太趁机而上,拽着陈氏的头发兜头就是几个巴掌。陈氏被打的脸面火辣辣的疼,更是引出万分火气来。尖叫着伸手推开身上的赵老太太,手撕头撞的与她扭打在一处。

内众人看的房目瞪口呆,呆愣半日,才猛然回神。连忙凑上前去伸手拽脚的将两人分开。两人蓬头散发,衣衫凌乱,口里依旧叫骂不迭。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陡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道:“这是怎么了?”

乱糟糟的屋内猛然一静,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年约而立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白发短须,面容忠厚,恰是赵琛的知交旧友——经管皇粮庄头的张允。

张允面带愕然的立在门外,他的身后仍站着一垂髫稚子,年约□□、岁,也是面容清秀,一派天真。那童子身后还并排立着两个穿麻戴孝的小姑娘,正是陈氏的两个胞生女儿。

陈氏见状,生怕赵老太太将之前一番龃龉迁怒在两个女儿身上,便口内喝喝骂骂着将两个女儿撵了出去。“这是什么当景儿,哪有你们过来顽的。还不快出去。”

言毕,又向张允笑道:“原来是张家兄弟,今儿我家夫君大丧,亏得你跟嫂子过来帮忙操持。”

赵氏族人回过神来,也忙忙的请进来。这个让“倒茶”,那个说“辛苦”,竭力将之前一番荒唐掩饰过去。

见张允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寻了过来,也不知道方才在门口儿听了多少故事。赵老太太面上现过几分尴尬不满,勉强挤出两分笑意,开口说道:“家中烦乱,贤侄见笑了。”

张允进入房中,先给赵老太太施礼问安,又见过族中几位长辈人物,方才开口说道:“我在前头帮着迎送宾客,等了好一会子却不见主人家出来,遂吩咐内人在偏堂内招待堂客,还请老太太不要怪我自作主张。”

三言两语,将自己为何来后宅找人解释清楚。话里话外,也或多或少埋怨着赵家人行事不妥,竟然撇下一屋子宾客在后宅闹腾。赵氏族人闻言,更是尴尬难堪。

一时间屋内寂然。张允打量了一眼发鬓凌乱,衣衫不整的陈氏和赵老太太,又看了看其余冷眼旁观的众人,心内暗暗叹息。

他与赵琛乃是世交旧友,两人关系甚好,两家子女自落草那日起便定了娃娃亲,相互走动甚密,自然也清楚这赵家老太太偏疼幼子,冷落大房甚至与大房媳妇针锋相对的秘闻。在他看来,倒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老的也太不公些,年轻的也太厉害些。

可是不管平时怎么闹,也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家丑,现如今前头摆着灵堂,后头便这般大闹,传将出去,谁又能得一二分的脸面?

张允叹息一声,少不得上前为两家说项安抚。他如今正管着城外皇庄上的事宜,这差事虽算不得正经官吏,却也是替天子办事,体面荣耀得紧。因此赵、陈两家人少不得要给张允三分颜面,各自收敛一些。

大房子嗣得了马上风死在青楼,尸骨未寒家里婆媳妯娌小叔子就在灵堂开闹。说起来也不是甚么可张扬出来的好事,赵家人乐得顺水推舟,就此抹平。

只可惜赵家人想要米分饰太平,陈氏却并不是那绵软容易拿捏的人。她今日既然豁出脸面大闹一场,就没想过在赵家呆下去。未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陈氏咬死了口定要回家改嫁,还必须将两个丫头也带回娘家方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