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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拖油瓶(79)

一句话落,赵老太太心下一沉,便知不好。果然陈老太太面色阴沉了下来,一眼也不看赵琳之妻,直逼问着赵老太太道:“赵家果然是好家教。你我两家虽已不是亲家,可你我论年纪到底是上辈。岂有长辈们正说着话儿,小辈们就随意插口的道理?我记着我们家姑娘当初嫁到赵家的时候,老太太可是很着紧规矩的。即便是我们家姑娘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还叫立规矩,折腾的差点儿小产。我还以为赵家的规矩就是这么大。如今看来,倒是因人而异。”

一席话不咸不淡,语锋却是犀利,当即臊的赵老太太与赵琳之妻都不自在。陈老太太却不曾见好就收,索性旧事重提的道:“有道是得了便宜别卖乖,我们家姑娘为什么在女婿灵堂上便要和离,当中内情别说你我,满京城十停人中也有八停人是知道的。赵家族里更有公断。纵然时过境迁,你们家想要将污水泼到我们头上,也是不能的。”

当年陈氏自请和离时,赵、陈两家曾因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因而在座的女眷们大都知道这一件旧事。即便不大知道的,悄声向身旁之人打探一二,也都明白了。

这么一来,众人看向赵家婆媳的眼神不禁古怪起来。

冯氏早在赵琳之妻发难时已到了婆婆跟前儿,此刻见婆婆这般说话,忙捧了一杯茶水伺候陈老太太吃茶。又紧皱眉头的向赵家婆媳问道:“今日是我婆婆的寿诞,你们若是来拜寿,我们欢迎。你们若是来闹事,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堂上女眷们也觉着赵家婆媳十分不像。忙开口相劝,“既从前是亲家,如今做不成姻亲,也不要成了仇敌。何况今儿是老太太高寿,你们口内说是拜寿,却又牵扯出这么一番不三不四的话来,什么意思?”

赵老太太听了这话,忙辩解道:“老太太误会了。我们今日过来,实在是诚心给您拜寿。”

这话倒是真切。实在是上元节陈家智斗匪徒之事一出,他们便想过来的。只是心下明白,当初之事将陈家得罪的太狠,恐怕递了拜帖,也进不来陈家的门。索性等到陈老太太寿辰之日不请自来,料想陈家筹办喜事,总不好将拜客拒之门外的。

赵老太太算盘打的好,只是没料到儿媳妇既蠢且笨,这么沉不住气,反倒轻易送了把柄与陈家。剩下的事儿,倒是不好提了。

只是再不好提,也得硬着头皮说出口,否则今儿是为什么来了?赵老太太心下暗叹,看似不经意的转移话题道:“怎么不见陈氏和两个姐儿?想是又在后头多懒了,这可是他们不该。老太太寿诞之日,即便是懒怠动弹,也是不能的。”

陈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了赵老太太一眼,口内不咸不淡的道:“想是老太太忘了,她们母女三人,如今还都带着孝呢。今儿早上给我叩了头,便去后面守静了。”

因是儿子身死,赵老太太是母亲,赵琳是弟弟——何况母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又不好,因而赵家并不曾为赵琛守孝。所以赵老太太方才是当真忘了,如今听陈老太太这么一提,赵老太太心下大不自在。忙还口辩解道:“真真是没想到,陈氏都不在我们赵家了,竟然还肯替老大守孝。可见不论她面上如何,心里还是想着我们,知道我们是一家人的。”

听到这句话,陈老太太大抵猜到了赵家的来意,心中好笑,面上淡淡说道:“这并不相同,一码归一码。礼教大义总是不能错的。”

赵老太太当然不肯任由陈家撇清关系,忙要开口说什么,只听一个打扮富贵,容貌清秀的三十来岁妇人笑着接口道:“这便是陈家的规矩了。论女儿们的教养,一步都不错的。这一点,只从大姑娘身上就看出来了。”

说罢,又笑着指了指陈婉。陈婉有些羞涩的低了头,神色举止却还落落大方。

陈老太太与冯氏看过去,说话的却是裕泰商行的管事常友贵的媳妇。

闻听此言,众女眷们忙出声附议。内中便有一人笑道:“这是自然,圣人亲口称赞过的,哪里还有假呢?”

赵老太太忙接口道:“那也是我们赵家的孙女呢。话说起来,倒是好久没见过两个姐儿了,我怪想的,何不叫出来见见?”

赵老太太心下也盘算着,陈家人太难缠,可是大姐儿和二姐儿却是赵家的亲骨肉。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她可是两个姐儿的嫡亲祖母。孝道礼义,难道她吩咐什么,两个姐儿还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