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师父心悦否(60)

作者: 十里梦歌 阅读记录

“是了,”莫如笙点头,语气故作有几分可怜巴巴,“天色这般黑了,我们三人在外处也甚危险,故而才想来此找个住处。”

男子仍犹疑,屋中起了阵衣衫摩挲的声响,有个轻柔的女声响了起来,问道:“相公,外边是谁?”

男子赶忙回头,道:“无事,就是三个借住的客人,你先睡吧。”

这男人成了亲?莫如笙闻言愣上一愣,下意识要回头去看孟韫芳,却有一只冰凉的手先一步拉在她的指上,低声在她耳边道:“莫要乱看。”

说话的是孟韫芳,她的手指微微颤着,声音却是平静,莫如笙心中一顿,紧紧握住她的手,望向那男人的眸子中就带了分冷意,平静道:“若是不行,我们就不打扰了,去找别家问问。”

男人闻言,忙道一声莫走,三两布上来来了木门,放几人进去,他笑的憨厚,只道:“我家地小,只余一间偏房,容三位委屈着挤挤吧。”

莫如笙取了枚银粒,丢给他,再无别话,那男人将几人带去了偏房,又取了两床被褥出来,放在床上,客套几句便打着哈欠回房歇息。

莫如笙也有些困乏,她不比其他三人,入屋没坐多久便是哈欠连天,溪涯劝她上床歇息,而后三人就各自沉默地坐在床边椅上,孟韫芳现形出来,垂眸望着地上的青砖缝隙,抿唇不语。

溪涯望望遥舟,又望望她,沉思一刻,悄声开了口,“莫姐姐,这人可就是薛平东?”

孟韫芳没有开口,只轻点了头。

“那……”溪涯见她神色萎靡,知她心中应不怎地好受,口中结巴一下,伸手拉了拉遥舟的袖子,指望她说些什么,好让气氛莫要这般沉重。

遥舟叹了声气,用手在她头上轻揉了揉,看向孟韫芳,“孟姑娘,我有些事要问你,你可否老实回我?”

孟韫芳抬了头,神色无异,点头认真道:“仙君请说。”

“你与薛平东成亲两年,未有身孕,是因暂时不想生育,还是……有所苦衷。”遥舟与她相望,神色严肃。

孟韫芳愣上一愣,咬唇一下,才道:“是我……天生体寒虚弱,所以两年来一直未有孕。”

“如此。”遥舟点了头,又问:“那莫姑娘遇害那日,可否因何事与薛平东母子发生了口角?”

孟韫芳嘴角弯起,露出一抹苦笑,道:“应有吧,自大夫说我体虚恐不能生育,家中日夜都会吵上几句,初前几月薛平东还会替我说几句话,再后面,他便只当未曾听到,由着薛母去骂。我记得那日,快要入中秋,我与薛母说了句想回娘家看看,她不愿,我与她争论几句,被她推搡了几下,那日我心中觉着颇委屈了些,就抬手想拦她一下,再后边,便感觉被人狠推倒了去,头上剧痛,再无知觉,等再醒来时,便见着了化为黑无常的兄长,这才知我已经丧了命。”

溪涯眉头皱了起,略疑惑地问:“那便是说,孟姐姐,你未能看见究竟是何人杀了你?”

“嗯。”孟韫芳点了头,轻叹了口气,“那日我们三人都在家中,想也知道怎可能是别人,薛平东家中世代务农,身高体壮力气颇大,城中难有人敢招惹与他,更何况当着他的面闯进薛家杀人,况……谎称我被淹死的也是他们母子。”

“也是。”溪涯点了头,又问:“孟姐姐的娘家并不以务农为生,对否?”

“是了,家父是书堂的先生,育有我和兄长,我成亲不久,长兄便因病去了,只余父亲一人,待我去后未有多久,父亲也悲伤怄气没了。”莫如笙抬头起来,一双美眸已是含泪朦胧,“我最恨的便是这个,我究竟哪里对不起薛家,待我死了,父亲想取我的尸骨埋进宗堂,薛家母子却对他百般刁难,还说我品行不端,激的父亲气血瘀滞,在不惑之年便离去人世。”

她甚伤悲,眼中清泪不止,遥舟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身子,却未说什么,半晌,待她止了呜咽,才道:“有个甚好的消息,我知此事该如何去查了,不过这个法子需得我们故弄些玄虚,恐也要耗费些时日,你们可愿意否?”

第三十章

清晨雾起,太阳还未露头,村中便响起阵阵鸡鸣,此起彼伏地从东头传到了西头,吵醒了熟睡的村民,纷纷从被窝中晨起,开始整日的农务。

薛平东一家也早早开门忙活,拾掇东西预备下田,“叮铃哐啷”的声响颇嘈杂,溪涯被惊扰,从打坐中猛然醒却,略平复一下真气就四下看去,只见遥舟端坐在椅子上,闭眼小眠,莫如笙也还未醒,独孟韫芳不在屋中。溪涯轻唤几句她的名字,无人回应,便推门出去,想去院中看看她可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