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谣(150)+番外

她愣了一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低头苦笑：“原来、原来如此……”

“青青，对不起。”我抽泣着道。

“这句话你一千年前便说过了。”她说着，揽过我的肩头，同我相依相偎。

“你不怪我吗？”我问。

她想了想，答道：“我若怪你，只怕一千年前也不会拼死挡在妖神前了。”

说着，她注意到了我面上的迟疑，知道我心中所想。我的确是担心的，我担心，她会像一千年前的我一样，因为太多记忆猛然涌入而失去自我。

她看着我，顿了顿，接着道：“我知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必担忧。我就是我，不论我怎么变化，我都只是我。”说着，她抱住了我，怀抱里熟悉的温度传到我身上，那样温暖，让人不舍。

青青，果然是我的青青。她才不会因这些事烦恼，不会像我一样纠结那些无谓的问题。

“我会努力修仙，努力适应，”她轻声道，“待我再度成神，偌大天地任你我驰骋。”

“好。”我应了一句，再度喜极而泣。伏在她肩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后来的故事。

“还有，”她皱了皱眉，“这石像真的太丑了，从前我眼力不好之时，你们或许还能糊弄我。可我如今眼疾好了，能看清了！”

我破涕为笑，一挥手，便将那夸张的石像变成了一尊端庄清冷的女神石像。我含泪笑着问她：“你可满意？”

“还行。”她回答得不咸不淡，一如往昔。

“还有一事，”我严肃起来，擦了擦眼泪，“我和天帝妖皇定下了虞泉之约，一年以后，虞泉相会。”

“为什么去那里？”她问。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看起来，似乎是岐灵的安排，”说着，又尴尬地笑了笑，“可我却一无所知。”

“这样啊，”她低下头来沉思一瞬，复又抬头，认真地对我道，“我同你一起去。”

“一起？”我十分惊讶，“你如今还未得道，灵力低下，只怕会有危险。”

“你会让我有危险吗？”她反问我。

我忙道：“自然不会！”又有些迟疑，“只是……”

“只是你不放心罢了，”她笑了，“可我又怎能放心你独自前去？万一你又自作主张，遇到危险想抛下我，我可怎么办？我要看着你，我可不想再看见你那样自暴自弃地解决问题了。”

“青青……”

“我知道你有办法带我过去而不被察觉，我也知道你可以保护我，”她轻笑着道，“我更知道，如今的你，早就不是什么蛮荒小妖了。”

“不，”我忙道，又抱住了她，轻声低语，“我永远是你的蛮荒小妖。”

作者有话要说：鸟发现自己和石头有渊源后。

鸟：不可能！我才不是她！

龙发现自己前世和鸟有关系后。

龙：我就知道！！！！！！！

☆、共赴虞泉

夜里，我们又回到了那小木屋里。躺在床上，我紧紧拥着她，恨不得每一刻都和她这样在一起。

“你好黏人呀。”她轻笑着。

我眉毛一挑，轻笑着呵她痒，笑着问她：“嗯？前些日子明明是你黏人！怎么今日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便又端着架子翻脸不认人了？”

她轻轻笑着，却仍是嘴硬答道：“我才没有。”然后又是一阵轻笑。

我看见她笑，不由得出了一回神。她倒是适应得挺快，出乎我意料的快。

“怎么了？”她问。

我低了眼，自嘲地笑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也不知把过去的事告诉你是对是错……”话还没说完，她便用食指轻轻挡在我的唇前。

“你小心思还挺多，”她笑着，手指划过我面颊，为我理了理鬓边乱发，“你若不告诉我，我才会怪你呢。凭什么我要做那个一无所知、任你摆布的人？”

“你真的不在意吗？”我握住了她乱动的手，问她。我实在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怕了。

她愣了一下，故作淡然地答道：“为何要在意？”说着，她本是面对着我侧躺着，却忽然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了我。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无奈叹息：又话多了，不该问的。

正当我正兀自后悔之时，却听她那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青青？”我忙轻声唤着，撑起身子就要去看她。

她却用被子捂住了脸，在被子里对我说道：“你好讨厌！”

“青青……”

她仍是捂着脸蒙着头，对我道：“我第一眼见你，便觉似曾相识，像是久别重逢。我喜欢你，可你好像有很多秘密一样，让我摸不着、看不透……”

我微微有些惊讶：如今，我竟然也成了那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