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的科举路(186)

皇帝见过人就能把这前面四位是谁确定下，至于剩下将近三百人的名次还是要让大臣们继续详细阅卷批文来排出来的，因此面圣的这六位就是这一批贡生里最后出皇宫的了，主事的见皇帝没有召见其他人的意思，就已经安排这些贡生先行出宫了。

因此这六人也是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大家虽然互为竞争对手，但是各自的涵养还在，稳得住，还能互相寒暄几句，无非是某某兄必能桂冠折枝，然后另一个说，不不，贤弟大才，必是贤弟才是。

不过最奇特的是，没有一人恭贺布凡必能成为状元，明明他才是那个最有可能的人，其他人却都捧着会试第二的那位在这里面岁数最大的，潘安觉着大家心里也是明白的，不过让他们恭维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承认自己不如人可能挺难的，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会试第二的这位能成为状元，毕竟皇帝刚刚也是夸赞了他的。

潘安没吱声，他觉得此时他要是捧了布凡就是给他拉仇恨了，这小子在外头偶尔也是有灵透劲的，但是一碰上同是读书人这文人的傲气就出来了，全程都没说几个字，潘安还跟着他们闲扯两句，商业互吹一下，布凡可是相当矜持，没看人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布凡这种傲气潘安是可以理解的，他觉得自己要是从小天资纵横，次次考试都考第一，最后一把高考还考了全国第一，他也傲气，我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能为此骄傲呢，我骄傲我有理。

不过这种学神级人物一般从小到大都没朋友，毕竟和人生赢家在一起的压力太大，除非你的心足够强大，或者足够大。

可是布凡小朋友显然没碰到心大的小伙伴，江澄就算是他关系比较好的了，不过江澄这人虽然对待朋友还不错，但是这人属于中央空调型，对哪个朋友都不错，外加上他从小就更喜欢围着小姑娘转，长大后更是流连于风月场所，布凡从小和他性格相异，长大后又三观不和，关系一点点疏远，现在比较亲近也是因为一起长大的朋友就这么一个，他们还多少有点血缘上的关系。

潘安和布凡的相遇也算是打破了布凡朋友圈的封闭状态，虽然他们关系只能算还不错，但是布凡和以前相比开朗一些，交的朋友也多了些，例如王钰，潘安觉得布凡现在和王钰的关系比和他还好。

虽说是比以前强多了，但是显然和一般人还差一点，现在这处境你不和别人交流就很容易被认为恃才傲物，不把他人放在眼中，容易得罪人，不过潘安觉得布凡也不在乎就是了。

出了宫后潘安的心境还有些不能平静，发布金榜的时间在三天后，金榜发布后就要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了，那可是足以载入史册的风光，潘安默默想着，就是不知道他的位置能在第几个了。

回到王钰的宅子里，这时王钰显然早已回来了，而且备好了酒菜迎接他们，潘安看王钰神情淡定自然，想来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对自己名次落后的事情不怎么介意了，近日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

但是之后三天潘安就没这么想了，因为王钰早出晚归，整天看不到人影，不知道去做什么，但是回来时身上既没有脂粉味也没有酒气，潘安想着应该没有步入江澄的后尘，就放心了不少，并没有去探究好友的隐私。

这几日布凡倒是一改之前自己宅在屋子里，只有潘安和王钰去找他没有他主动找人的风格，天天往潘安屋里跑，而且话有点多，潘安觉得这是典型的放榜焦虑症，虽然看着很淡定的样子，但是反常的举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不过时光如水，哗啦啦的就流过去了，当布凡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是蒙的，当然还有人比他还蒙。

那就是潘安！

布凡的圣旨是先来的，当时潘安自然是和他在一处，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古代圣旨的样子，没想到圣旨竟然不是原先电视中所见到的明黄色，而是纯白绫的。

他也是后来通过询问布凡才了解到，原来圣旨的颜色也很有讲究：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的官衔越高。根据当朝的定制，给五品以上官员的圣旨颜色相对比较丰富，有三色、五色和七色的，五品以下的颜色一般为单一的纯白绫。

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而有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五品为黑牛角轴。

布凡的册封圣旨比较中规中矩，“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泰元十三年，苏州学子布凡才思敏捷，品性上佳……，高中榜首状元及第，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就是夸了一通然后宣布布凡为榜首，十七岁的状元公，潘安看看布凡，这人生才像开了挂啊，有时候老天爷就是这样不公平，有的人明明出身比你好，资质比你高，但是他比你还努力，就算你再努力也追不上他的脚步，这样的人注定要让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