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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兽皮的狐狸君(55)

秦嫣“嗯”了一声。

秦文毅没有再开口,而是又缓缓转过身去。

秦嫣没有煮过面,从前家里有孙田凤,也有经常过来做事的阿姨,再不然还有哥哥。

她第一次煮面,虽然算不上多好吃,但她很用心地放了酱料,然后问秦文毅要不要端上去?秦文毅却走出房间下了楼。

早晨的阴云渐渐散开,冬日的暖阳洒在屋子里,秦嫣小心翼翼地看着爸爸,热腾腾的面条泛着气送入秦文毅的口中,他的眼梢终于舒缓了一些转头对秦嫣说:“好吃。”

秦嫣心头的阴霾忽然烟消云散,弯起笑眼。

秦嫣吃完了面,秦文毅还有一半,看着爸爸用左手不太利索地吃着面,秦嫣忽然有些心酸。

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爸爸换了新的智能手机,她在一旁玩,听见爸爸手机里放的音乐,便在她的玩具琴上弹出了那几个音符。

秦文毅听见后十分惊讶,便又换了一首,让秦嫣试着弹。

就这样,他发现了她的音乐天赋,他专门请了人来测试秦嫣的听力,一点点挖掘她的潜力,培养她的兴趣,给她打开了一扇属于她的音乐大门,更不惜花费很多精力和代价培养她,让她越来越优秀。

他总是想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所以不停地奔波,他们换了大房子,秦嫣秦智上了贵族学校,他们刚来东海岸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家结交,记忆中的儿时,总是伴随着一些莫名的闲言碎语。

是爸爸,让这个家在东海岸立足,让他们安然的在这里长大。

他帮助了姜寒离开东海岸,救了吴家的女儿,秦嫣出事后,第一时间赶回家处理了孙田凤他男人的事情。

甚至面对上山区人人畏惧的钟洋,秦文毅依然没有退缩一丝一毫。

在秦嫣的眼中,她的爸爸虽然很少会长篇大论说些道理,可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一把无形的大伞,默默地挡在所有人面前。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头发上爬上了些许银丝,他开始会流露出力不从心的表情,看得秦嫣心底很难过。

她静静地陪着爸爸吃完面,之后秦文毅说要回房休息,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秦嫣轻轻开了口,声音很小很小地说:“妈妈和哥哥今年过年不会回家了吗?”

秦文毅紧了紧牙根,站在楼梯口良久,没有回答,上了楼。

下午秦嫣回房睡了一觉,睡梦中,她梦见了哥哥和妈妈还有爸爸,他们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老房子,她还记得那里隔音不好,她每次在家拍球,楼下的邻居都要上来敲门,林岩很不好意思地跟人赔礼道歉,楼下那个很啰嗦的大婶总是拉着林岩说:“你年纪轻轻发展这么好干嘛替男人生孩子窝在家里。”

或者“你男人怎么不买个车啊?你天天这么幸苦送大的上学。”

秦嫣从梦里醒来,有些恍惚,听见房门外有敲门声,秦文毅站在门口对她说:“小嫣,我和隔壁南家打过招呼了,你这几天到他们那吃饭,爸去找你妈和你哥,把他们接回家过年。”

秦嫣才睡醒,大脑一时晕乎乎的,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苏醒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秦文毅已经下楼了,她赶忙推开窗户,窗外还在飘着雪花,那是东海岸最大的一场雪,大雪淹没了整片枫树林。

秦文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家门,他没有打伞,唯一没受伤的左手提着个小箱子,雪花落在他的肩膀和头发上,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丝凄凉。

秦嫣对着他喊道:“爸爸,我和你一起去。”

秦文毅停住脚步回身抬起头:“票买不到了,外面雪大天又冷,你在家待着,爸爸很快就回家。”

他不想秦嫣跟着他在路上奔波,春运的交通总是让人无法预料。

秦嫣鼻尖一酸眼泪就涌了上来:“那我在家等你们。”

秦文毅对她露出宽厚的笑容,拉开院门踏雪远去。

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秦嫣一个人在家,又特地绕到南家,将家门钥匙给了芬姨,芬姨让他安心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虽然两户人家非亲非故,但十年的老邻居,芬姨和荣叔在秦文毅眼里并非佣人,他们是南家小少爷的亲人。

秦嫣没有去隔壁,晚上芬姨来喊她,她说没关系,她在家等着,说不定夜里爸爸就回来了。

芬姨到底不放心给她送来了水饺和包子。

第二天一整天,秦嫣依然孤孤零零的在家里,芬姨来看过她两回,她只是安静地在房间练琴,看不出喜悲,很专心的样子,从早到晚。

第三天是大年三十,芬姨一早过来,家里的琴声停止了,门上贴上了春联和“福”字,家里似乎也给装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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