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没见识……”
卫宜安咬咬嘴唇，撇过脸不往看她，“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魏姨娘拍拍她的手，道：“只是这些年我这心里总在煎熬，若是当初老夫人许我们选择的时候，我没有支撑你娘嫁人为继室，你娘会不会就不会逝世，就算……就算她像你玫姨一样随着夫君外放在外面此生不复相见，也好过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往，好一会儿卫宜安才道：“都是过往的事儿了，您还说这个做什么？娘她从来没懊悔过，固然我们都是被留下伤心的，但是父亲在世那几年母亲是真的快活。”
魏姨娘点点头，看着卫宜安笑道：“后来我也想通了，若不是嫁到卫家，也不会有你和若兰，你娘她在天有灵，想必也是心中慰藉，如今我等到了你出嫁，日后到了地下也能与你娘好好说道说道了。”
卫宜安一听，有些赌气的把碗摔在桌子上，“我这大喜的日子，能不能不要总说这样晦气的话，你就养好自己的身体，日后还能见到若兰高中，见到若兰结婚生子，你……”
后面的话都被她哽咽声拦住，卫宜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失了平时的郑重，说出伤人的话来。
见魏姨娘似乎被她吓到，神情都有些警惕翼翼的，卫宜安勉力勾起嘴角，失败之后才一脸沮丧的说：“对不起。”
魏姨娘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会怪你，只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有些话才想要尽早与你说。”
说完费力的从腰下抽出枕头，取出里面的荷包，抖着手伸到卫宜安的眼前，道：“以前你娘成亲我就把自己攒下的体己都给她了，这是我后来攒下的，你拿着。”
卫宜安不接，问她：“你不是都给我和若兰买吃的玩的了吗？哪里还剩的下钱？”
“这不是你和若兰大了吗？也不爱好我以前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了，所以就省下了，我没什么积蓄，这是我全部的银钱了，你别嫌弃。”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卫宜安再说不出拒尽的话，接过那荷包攥在手心里，明明触感不过是些小银锭，可她兴奋的样子，却感得手里有千斤重。
“谢谢您，外……”
“不要叫，这些年我为你们做的有限，不要伤了别人的心。”
第126章 （捉虫）
卫宜安捏着荷包回到外祖母那儿, 张芮一见她脸色, 便知道这是又哭过了, 就又让丫鬟拿了些冰块过来，还故意开玩笑道：“这不曾想要气象冷也为你行了方便，不然七八月的夏天可没处弄这么多冰块来给你。”
“您就取笑我吧～”
张芮见她笑了, 才说道：“人各有命，你也放宽心吧。”
卫宜安点点头, 深吸一口吻然后呼出往，脸上终于有了笑样子容貌, “您要健健康康的, 否则府里有多少冰块都不够用了。”
这种事也只能是尽量，真到了那个时候是谁也挽回不了的，所以张芮也没有再说，而是转移话题, 道：“你既然出嫁，就也是大人了, 若兰的婚事你有什么见解？”
“她年纪也不大, 您怎么忽然……”卫宜安有些迟疑的问：“还是您有了合适的人选？若是有的话您决定便是, 宜安信任您的眼力。”
张芮摇头, 道：“实在也不算是人选, 就是我逝世的大嫂曾经提过湘云和若兰的事, 当时我没批准，史家出孝接史家的姑娘们过来的这几次，我看着这孩子性子也还行, 虽说也是无父无母的，但家世是配得上若兰的，便问你一问，你若是有别的想法也无所谓，跟外祖母直说便是。”
卫宜安听后仔细在心里考虑，父亲在母亲怀孕之后战逝世，母亲又难产而亡，她这些年私下里听说过几次外人说若兰命硬的事，说实话不曾想过弟弟的将来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外祖母竟然提的是史家的湘云。
性格倒是豁达生动，人也挺规矩慷慨的，只是……
张芮见她面上迟疑，直接了当的问：“有什么就跟我直说，反正若兰年纪还小呢，又不着急订下来。”
“若兰将来的妻子是要帮着他顶立门户的，湘云也好，只是单从合适上来说，若不是薛家只是皇商，宜安实在更爱好薛宝钗那样的弟妹。”
既然外祖母让直说，卫宜安便直接就说了，可这话听在张芮耳朵里不啻于一个惊雷，她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搭配的，所以一时也有些镇住，瞠目结舌的说：“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今儿就先跟你通个气，你若是有合适的也可以与我说，慢慢为若兰看着。”
“知道了，外祖母。”
等到下午卫宜安随着穆容彦回了，张芮还有些回不过神，见到薛宝钗的时候便更关注了几分，确实创造她待人接物皆是有理有据，更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优点，若不是家世稍差些，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踩破了门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