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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152)

她话音刚落,寂白已经嗅到空气中传来油烧味,她回头,看到车间大门边飘来滚滚浓烟。

这个车间位于厂房最内间,外层还有大概几百米的厂房区,寂白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放着许多易燃物和油桶,她恍然意识到,那几个消失的男人是出去纵火了...寂静想要最后来个玉石俱焚!

寂静冷冷一笑,从包里摸出了打火机,扔进了身边倾洒的燃油中,燃油顷刻烧灼了起来,瞬间引燃了半个车间:“寂白,当初你救了我一命,今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走啊!”寂述顾不上其他人,他脱下外衣裹在了寂白的头上,带着她疯狂地往外冲。

车间外已经是黑烟滚滚,整个厂房都烧了起来。

黑烟燃烧的大多都是有毒的金属物质,寂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勉力支撑着身子,带着寂白往外面跑。

身后传来了寂静疯狂的笑声:“大门已经关了,你们跑不出去的。”

“疯子!”寂述骂了声:“真他妈是个疯女人。”

寂白踉踉跄跄地跟在寂述的身后,也被浓烟呛得咳嗽了起来。

厂区很大,寂白进来的时候都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车间,现在周围四处都是大火,想要找到出路实在难如登天。

不远处,横梁被烧断,“哐”的一声掉了下来。几个油桶发生接连爆炸,更加大了火势。

寂白激烈地喘息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蒙住了寂述的嘴,对他说:“大门被堵死了。”

不远处就有一扇两米高的天窗,寂述应该是能够翻出去,但是如果他带着寂白,肯定是走不了的。

“快走。”寂白推了他一下:“今天算我连累你,你出去以后,立刻去医院打阻隔药,还有希望。”

“一条绳上的蚂蚱,说什么连累。我寂述平生最讨厌就是你们寂家的人,今天就勉强认你当妹妹了,要走一起走。”

寂述将寂白扶了起来,朝着窗户边走了过去。

浓烟滚滚,全往窗户这唯一的通道涌出,寂白靠墙坐着,感觉肺部都快要炸裂,窒息一般地难受。

寂述攀着边上的机器,艰难地爬上了窗户,往下面望了望,下面的高度比厂房内要高得多,足足有好几米,跳下去不死也残了。

“妈的。”

他重新跳回来,靠在寂白身边:“窗户走不通了,今天是老天爷要断我们的生路。”

寂白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眼泪直流,她从领口摸出了项链,将戒指扯下来,颤抖地戴进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我...我答应了谢随,要和他结婚。”

她不知道是被浓烟熏的...还是真的在哭:“我舍不得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

寂述揽着她,一言未发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老子也舍不得把小棠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小棠眼睛不好,要是我没了,谁照顾她...”

寂白感觉到自己的颈项湿润了,她伸手擦了擦寂述的脸:“别哭...”

“没哭,烟熏的。”

大部分时候,寂述嘴角都挂着轻挑不羁的笑,他这辈子第一次掉眼泪,是为了那个姑娘。

寂白安慰道:“谢随来救我的时候,我让他把你也捎上,我们都不会死。”

“你做什么白日梦。”

“你就当我是在做梦吧...”

或许重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的白日梦,谢随也是她的梦...

梦里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

寂述用力地咳嗽:“他就算是神仙,也赶不过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哐啷”一声响,一辆赛车忽然冲破了大门,冲进熊熊大火中,方向倒转,车辙发出尖锐的嘶声,朝着东南角的兄妹俩驶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寂白眼前模糊一片,隐隐约约看到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大火中,宛若降临的神明。

谢随!

她知道谢随会来,她相信...他就是她无所不能的神明。

“小白,我带你出去。”谢随将她扛在了肩上,另一只手扯住了寂述的胳膊:“能走吗?”

寂述什么都看不见了,半死不活地跟着谢随,扑进了车里:“操他妈...老子今天要是能活,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那你还是留下来吧。”

“喂!”

谢随将兄妹俩塞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启动引擎,朝着厂房大门全速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啦。

不过番外还有,而且蛮好看,是上一世的故事

第82章 结局(下)暴风跪求营养液!

消防员迅速赶到着火的厂区, 展开扑救工作。

厂房浓烟滚滚,熏黑了几乎半边的天空。寂白坐在救护车边的担架上, 护士给她套上了氧气面罩, 才让她的呼吸逐渐缓过来。

寂白伸手指着已经被大火包围的厂房, 虚弱地说:“寂静...还在里面。”

谢随将她的手按下来, 放在自己的胸口边,微怒道:“管好你自己。”

就在这时, 有消防员大喊道:“有人出来了!左边侧门,集中水力扑救!”

寂白抬头望去, 只见厂区左侧的小门被打开,赤着上身的顾长生抱着寂静狼狈地奔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罩在了女孩身上, 将女孩裹得严严实实。

他跑出来没走几米, 便倒在了地上, 肉眼可见皮肤有多处灼伤。

医生和护士迅速赶到, 将两人同时抬上了担架。

故意纵火属于相当严重的刑事犯罪, 警方已经控制了周围的几名涉事的男人,将他们带回局里调查。

救护车上, 谢随替寂白擦干净了黑黢黢的小脸,又将她的手拾起来,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闪着幽微蓝光的“星碎”钻戒。

随后,他将她的手牵到唇边,闭眼吻了吻。

他的唇很干燥,也很柔软。

寂白捧着他棱角锋锐的下颌, 嗓音显得沙哑而无力:“你怎么会过来?”

“比赛到一半,越想越不对劲。”

谢随故作轻松地说:“生意场上如此精明的白总,连婚前财产协议都不跟我签,就要和我结婚,这正常吗。”

寂白哑然失笑,又带动起一连串的咳嗽。

谢随立刻替她轻抚后背,顺顺气。

她用力拍了他一下,又气又笑:“我说要嫁给你,你想的就是离婚以后怎么跟我分财产,狗男人安的什么心...”

不等她说完,谢随环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她按进怀中,紧紧地抱着:“我接到秦助理的电话,听说你可能有危险,开车过来这一路上...”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寂白知道他心里惶恐,他曾经说过,因为她,他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世界了。

如果生命的所有希望和阳光全部寂灭,如果她不在了,他又该如何勇敢而孤独地活下去。

寂白的心颤栗着,伸手用力地回抱住他:“谢随,这次之后,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

谢随摇了摇头,坚定而决绝地说:“即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寂白忽然想到上一世,谢随卧轨的那天下午。

一如江城无数个阴雨连绵的日子。他捧着她的骨灰盒,躺在铁轨上,倾听着列车碾压铁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闭上了眼睛,雨雾缀在他修长的眼睫毛上,轻微地颤栗着。

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漫长余生的分分秒秒里...对一个人痛彻心扉的思念。

寂白闭上眼睛,偏头轻轻吻住了他的脖颈。

“即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

这两天,来医院探望的寂白的人络绎不绝,提着大包小包价值不菲的营养品,说想见见白总,亲口向她表达关心。

但是这些人全被谢随拦在门外,没能见到寂白的面。

寂白需要休息,这些场面上的社交,能免则免。现在的她已经不同于以往,不需要再花费心思去应付这些人和事。

谢随拎着大袋礼品盒回到病房,看到寂白正悠闲地坐在床上跟寂述玩手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