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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77)

俩人看谢随的目光,跟他妈见了鬼似的。

蒋仲宁愣愣地问:“不是吧,随哥,你玩真的啊,为了期中考这种东西,不去打拳了?”

丛喻舟说:“猪啊,人家的重点在前面那一句好不。”

蒋仲宁回想前面那一句是:“小白不让我去了。”

看着谢随这一脸欠揍的甜蜜表情,两个男孩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俩这就好了?”

“嗯。”

蒋仲宁抚腿大喊道:“行啊,玩得这一手苦肉计,666。”

丛喻舟了然地说:“还是小白心里有随哥,不然你去使个苦肉计试试,看人家搭理你不。”

谢随心情相当愉悦,由得这二人插科打诨开他的玩笑,也不生气,望向窗外苍翠连绵的山隘,喃道——

“是,她疼我。”

她还要养他呢

**

那几日,寂白每天都会把谢随叫到空寂无人的小花园里,给他的伤口上药。

身上的瘀伤就算了,背上的那几块他碰不到的青紫,他这么要面子,估计也不会叫别人帮忙,只能寂白每日监督着给他上药。

丛喻舟看着谢随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提前半小时就开始守着教室正前方的挂钟,一分一秒地数着,只要下课铃打响,他第一个冲出教室。

谢随性子挺野,想让他答应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难如登天,譬如上药,之前几个兄弟好说歹说,他死都不肯去医院看看。

他骨头硬,觉得自己能扛,没有病痛和折磨能让他屈服。

寂白不过一句话,瞬间折断了谢随的硬骨头。

这可怕的爱情。

……

谢随一路狂奔跑到小花园,寂白已经坐在木椅上等候着,手里拿着一本古诗词小册。

她垂着头,侧脸柔和,鬓间几缕发丝被挽在了耳后,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盖住了她深褐色的瞳子,看上去娴静温雅。

谢随看到身边的樱花树开得正盛,顺手折了一段夹着绿叶的樱花枝,走到寂白身畔,将花枝递到她的眼前,晃了晃。

几片粉白的樱花瓣掉落到了她古诗词的小册子上。

寂白惊喜地抬起头,望见了少年清浅微笑的英俊脸庞。

谢随将花瓣抖在了她的头发上。

“哎呀,你干什么。”

“看着特美。”谢随自顾自地干着“好事”。

寂白推开了他的手,拍了拍自己头发上细碎的粉色花瓣,说道:“胡乱攀折是要扣操行分的。”

谢随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浑不在意——

“你信不信,教务主任的小黑本上,老子的分数早就负了。”

“你好意思讲啊。”寂白嗔他道:“挣不够操行分,小心不能毕业哦。”

谢随跨上了座椅,蹲在女孩身边:“都他妈骗人的把戏,你还真信这个。”

“信啊。”寂白眸子宛如漾着水纹,清澈极了:“当好学生,不好吗?”

“有什么好。”谢随说:“你喜欢被管着?”

寂白阖上了古诗词的小册子,扬长了调子,漫声道:“我从小就被管着,如果没有人管我,可能还会不习惯吧。”

那可巧了,谢随从小没人管,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恣意放纵又...孤独。

“假如没人管你,最想做什么?”他问寂白。

“我最想...”女孩低头看着指间的樱花瓣,思忖片刻,说道:“我想脱光了衣服,去最最清澈见底的大湖里游个泳。”

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谢随嘴角咧了咧:“你这...好歹穿一件泳衣。”

“......”

“只是幻想而已,干嘛当真!”

谢随笑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谢随,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他矢口否认。

“你想了。”寂白拍了他一下,嗔道:“你想了!”

“好,好,我想了。”

他在想她不穿衣服...该是什么样子。

寂白起身想走,谢随连忙拉住她:“哎,给我上药吧,月底快到了,我嘴角这淤青,还没消。”

女孩将药膏扔他手里:“自己涂。”

谢随拧开药膏,像挤牙膏一样挤了一条在手上,直接搁脸上拍,寂白连忙拉住他:“谁让你挤着么多,是不是笨蛋!”

谢随笑着说:“那你帮我。”

寂白忿忿地坐下来,从他手里的药膏里扣了一米粒的量,揉在他嘴角的位置,一圈圈地揉开。

她轻柔的呼吸拍在他的脸上,混杂着药膏的薄荷清新,令谢随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又想...犯罪了。

“谢随,你要是再敢对我做什么,有你好看的。”她一边给他揉脸,故意凶巴巴地威胁他。

“我不做。”谢随嘴角扬了扬:“看着你就行,老子自行想象。”

“......”

她指腹突然用力按了按,谢随吃疼,“嘶”了声,凶道:“轻点!想弄死你男人吗。”

“你再乱讲!”寂白直接将他的脸颊捏了起来:“谁男人,再讲一遍?”

谢随被她捏得生疼:“你还真是...当老子真的舍不得揍你了?”

“你试试。”

谢随扣住了她纤细的手骨,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她松开手,不过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用力的女孩。

“我道歉行了吧,快松开,真的疼啊!”

寂白适时地松开了谢随,他忿懑地揉了揉脸:“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怕我怕得要死,也就打量着老子现在疼你。”

寂白继续给他上药,没搭理他。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叱责从背后响起来,寂白身形一凛,她听清了这是她的班主任梁老师的声音。

寂白吓得手里的药膏都掉在了地上,连忙站起身。

“梁老师。”

梁老师从步道边走过来,他的身旁还跟着陈哲阳,陈哲阳手里拿着数学课本,或许是在向梁老师请教问题。

看着寂白和谢随两个人,他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复杂之色。

梁老师见到自己班上的学生居然和谢随这种小混混待在一起,气得脸都绿了,怒生道:“你们在早恋吗!”

听到“早恋”两个字,寂白哆嗦了一下,这两个字对于高中生而言,杀伤力巨大,几乎可以说是某种禁忌的存在。

寂白回想起上一个被抓包早恋闹得全校皆知的情侣,一个留校,另一个转校,后果很糟糕。

寂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紧咬着唇,一言未发。

谢随却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从包里摸出烟扔她身上,冷声道:“你是什么三好学生,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抽不抽烟?行啊,挣操行分是吧,拿去,别来烦老子了。”

寂白微微一怔,恍然明白,谢随是在跟她演戏,这敏捷的反应力,没谁了。

“看什么看,再看揍你啊。”

寂白捡起了地上的烟盒,纠结地看着他,他凶戾的眼神明明白白,是要让她配合着把这出戏演下去。

但是寂白没有吭声。

谢随想牺牲自己,保全她的名声。

她很难顺水推舟,陷他于难堪的困境。

见小丫头不配合,谢随抬起脚,轻轻地往寂白屁股上踹了一下,没用力,只是虚做了个动作。

寂白脸色蓦然变红,瞪大了眼睛望向谢随。

“让你滚远点,听见没,别来烦老子了。”

梁老师见此情形,顷刻怒了,跑过来将寂白拉到自己身后:“谢随,欺负女同学你太过分了!跟我去见教务主任!”

谢随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行啊。”

梁老师对陈哲阳说:“你先带寂白先走,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家伙!”

陈哲阳点了点头,走过来拉着寂白离开。

“不是,梁老师,谢随他没有...”

寂白挣扎着回头望向谢随,谢随目光很深很深,他冲她比了个无声的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