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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86)

全班同学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话。

“丢脸的是,拿着本不属于自己的荣耀,沾沾自喜!”

“你们以为自己考到高分很了不起是不是,在我看来,你们还不如那些考零分的同学,至少他们是诚实的!”英语显然是非常愤怒了:“我管不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去和你们班主任解释吧。”

英语老师拿出空白的试卷:“接下来我们讲讲考试里面常见的几个错误。”

教室后排传来一声重响,谢随的桌子被他往前推了推,他倚着椅靠背,抬起了那道漆黑的视线,冷冷地望着英语老师——

“我的试卷呢?”

英语老师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板着脸说道:“我说过,抄了答案的同学,你们的试卷在班主任那里!”

丛喻舟立刻站起来说道:“老师,我们抄了我们认,但是谢随没抄啊!为什么他的卷子也送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英语老师冷笑说:“一个每次交白卷考零分的人,你以为及格这么容易呢!没抄,说出去谁信!”

“随哥英语及格了?”

“卧槽!居然及格了!”

“牛逼啊!”

......

几个男生叽叽喳喳地议论了起来,英语老师用力拍了拍讲台:“安静!说什么呢!抄来的及格有什么厉害的!烂泥扶不上墙,不服气去找你们的班主任,不要在我的课上捣乱!”

谢随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他对得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努力,也没有辜负小白为他付出的时间和心血。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是冲到小白面前告诉她,他不是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可以变得优秀,只要她...愿意相信他。

**

办公室里,一排男孩垂头丧气地站在班主任桌前。

19班的班主任名叫赵德阳,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兢兢业业奋战在教学岗位第一线,早年秃顶,现在头发丝越来越少,眼见着地中海都快变成太平洋了,所以即便是夏天,他也习惯戴着一顶面包帽。

很多学生私底下说,赵德阳的脑门是被他的糟脾气给撸秃顶的。

他将一沓试卷重重地拍在桌上,几个男孩的心脏都跟着跳了跳。

“抄答案!抄答案就算了!你们知道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是偷窃!如果不是在学校,你们这样的行为犯法,是要进警局的!”

男孩们咕咕哝哝说:“答案是买的,又不是偷的。”

“你们的分数不是偷来的吗?”赵德阳一一展开男孩们的试卷:“丛喻舟,98分;李兴哲,117;何瑞,104......你们上次英语多少分来着?丛喻舟,你上次考到40分了吗?”

丛喻舟想了想,好像没有,他上次好像只考了27分。

男孩们揉揉鼻子,阴沟里翻船了,他们也无话可说。

站在最边上的谢随忽然开口问:“我考多少?”

班主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一堆被捏得皱巴巴的试卷底下,翻出了谢随的试卷:“抄都抄了,你还不知道自己考多少分嘛?”

答题卡左上角的的总分栏,赫然印着一个嫣红的90分。

刚好及格。

谢随既开心,又遗憾,虽然及格了,但是距离小白的奖励分值竟然还差了一分。

可惜啊。

班主任嘲讽地说:“谢随你还挺厉害哈,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刚好抄及格,算得挺精准,不像你们几个,抄都不会抄,考这么高的分,谁信啊!”

谢随冷声说:“我没抄。”

“呵,谁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老子没抄,把试卷还给我。”

谢随说完便夺走了班主任手里的试卷。

“你还想销毁证据是不是!”班主任站起身,指着他道:“我告诉你们,这次集体作弊事件,后果相当严重,要全校通报批评!”

谢随拿到试卷了,转身离开办公室。

班主任气愤地冲他大喊道:“谢随,有胆子抄没胆子承认是吧,我告诉你,这次作弊事件要记入档案,这份耻辱,要跟你一辈子!”

办公室门口,谢随蓦然回头,漆黑的眸子透出一丝狠戾之气,嗓音压得极沉——

“再说一遍,我没有作弊。”

**

当天下午,学校的广播开始通报作弊事件的同学名单。

寂白正埋头修改数学试卷上的错误,草稿纸上画下一个抛物线,听到广播里报出“谢随”两个字,她手上的铅笔芯蓦然折断!

广播里传来教务主任严厉的声音:“作弊是非常可耻的事情,希望全校同学引以为戒!一旦被学校发现,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不会让这种歪风邪气在学校蔓延。”

周围同学兴奋地议论开了——

“这次19班英语平均分数都快赶上咱班了,班上有一半的男生都参与了作弊。”

“好像是19班有人翻进办公室偷答案。”

“我去,谁这么牛逼啊!”

“谢随吧,除了他还能有谁?上次他不是溜进监控室,偷了视频吗?”

“他怎么啥都能偷,这身手,放古代那就是江洋大盗啊。”

寂白手里紧紧攥着铅笔,指头的泛白了。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谢随的短信——

“天台等你。”

寂白顿了几秒钟,起身大步流星走出了教室。

天台上,谢随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阶梯上,微微抬起头。

阳光渐渐埋入了厚重的云层里,霞光为层云酿出一道金色的边。

蒋仲宁站在他身边,说道:“随哥,你别急,待会儿小白来了,我们帮你解释。”

“解释有什么用,老师都不信咱们的话,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吗?”

“没抄就是没抄,这也太冤了吧!”

谢随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没有来。

忽而起了一阵风,谢随将手里的烟头捻在了墙上,蹭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他以为他只要努力就可以爬出泥沼,天真了,他带出来的一身污垢,是无论怎样用力都洗不掉的!

他奢望站在她的身边,却不能给她带来荣耀,只有脏污。

谢随灭了烟头,径直走下天台。

“谢随,你去哪里啊?”

“拳击室。”

“不是不打了吗。”

“不打,你他妈给老子钱用啊?”

蒋仲宁看到他狭长的眸子里恢复了过往的戾气与锋芒。

走下楼梯,来到教学楼走廊,周围班级不少同学悄悄用眼睛斜瞥他,低声议论。

就像看一场笑话。

以为拿着课本装模作样地努力学习,他就能变好了,就他这样的烂泥扶不上墙还想当好学生?

不配。

他永远不配站在她身边。

谢随去教室拿走了黑色的斜挎包,后面还有几节课,他也不打算上了,包里飘出那张90分的英语试卷。

他捡起英语试卷,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扬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妈的,不要了。

路过班主任的办公室,丛喻舟等几个涉事的男孩还扣在办公室里,似乎是要叫家长过来。

谢随目不斜视地经过办公室,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仿佛一滴雨珠打在翠绿的叶上——

“谢随绝对没有作弊!”

谢随的步履忽而顿住了,他偏头瞥向办公室,微开的门缝里,女孩站在办公室桌前,阳光逆着她的侧脸,照着她额前几缕刘海,泛着通透的光。

寂白面颊微红,急切地从书包里掏出草稿本,本子上记着密密麻麻英语单词。

“老师,我可以证明的,这些都是谢随近段时间用过的草稿纸。”她将的草稿纸递给班主任赵德阳:“我一直在帮谢随补习,他很认真的。”

赵德阳接过草稿本,随手翻了几页,他认得这上面张牙舞爪的字迹,的确是谢随的没有错。

“但这也不能证明,谢随没有作弊。”赵德阳皱着眉头,卷起草稿本指了指墙边罚站的一排男孩:“这几个平时就跟着谢随鬼混,他们自己都承认作弊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说谢随没有作弊,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