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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98)

谢随头晕目眩,整个人好像都要飞起来了。

不过谢随也不是吃素的,丰富的临场经验让他躲开了朱凯致命的几拳攻击,而他的拳头落到朱凯的身上,对于他而言痛觉感受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强烈。

和一个感知不到痛的疯子打,谢随落于下风。

丛喻舟疯了一般地大喊:“你他妈吃药了是不是!”

此言一出,场子里绝大部分买谢随赢的客人跟着就疯了,几个激动的冲上场抓着朱凯衣领道:“操!真他妈吃药了!”

“骗子!!”

“妈的!还钱!”

……

谢随晕头转向地扶着拳击场的护栏边缘,眼花缭乱,一动也动不了。

丛喻舟被激动的人群拦在十几米开外的场下,根本无法靠近他,只是大喊着:“让开,让我过去,谢随你怎么样啊!”

谢随倒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只是刚刚那一场悬殊的较量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他虚弱地倒在了地上,感觉周围嘈杂的吵闹声渐渐离他远去了,耳膜像是被人剜去了一般,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共振。

世界,变得非常安静。

这时,他隐约感受到,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站了很久,可是他却没有一丝力气抬头看他。

有一双冰凉的手,落到了他的脖颈上,轻轻地游走着...隐忍又克制,仿佛下一秒,就要拧断他的脖子。

谢随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尝试着支起身子。

可是地面就像磁铁一样狠狠地吸附着他,他只能勉力抬起眼皮。

隐约间,他看到一双被擦拭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那人从他脖颈上扯下了红绳,将白玉观音在他眼前晃来又晃去。

观音佛面,慈悲地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他......

谢随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想去抓,可是抓到的却是一片虚无,他拳头握紧了,用力地嘶吼:“还给我!”

男人站起了身,轻蔑地俯视着匍匐在地的谢随。

他踩住了他的手,用力地碾了碾。

**

当谢随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医院的住院病房不够,他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床位上,左手挂着水。

谢随睁开眼,本能地摸了摸胸口,胸膛处空空如也。

他猛地坐起身,扯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跌跌撞撞地便要离开。

蒋仲宁正坐在小椅子上玩游戏,见谢随这一醒过来就要逃,他连忙拉住他:“随哥,哎,你跑什么啊!这里是医院。”

“我的玉...”谢随哑着嗓子说:“有人抢了我的玉。”

蒋仲宁拉不住谢随,恰逢丛喻舟拎着药上楼,见状连忙跑过来,跟蒋仲宁一起将谢随按在床上。

“这次侥幸避开了重要部位,没什么事,就是虚脱了,但你别瞎折腾,我去叫医生来重新给你输液!”

其实不算侥幸,谢随闪躲是很有技巧的,朱凯的拳头落下来也都是落在他硬邦邦的腱子肉上,不会伤及内脏。

谢随一把攥住了丛喻舟衣领:“有人趁乱拿走了我的玉。”

“什么玉啊?”

蒋仲宁解释道:“就是他总挂脖子上,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一刻也舍不得摘下来的那个观音菩萨。”

“操,看那块玉的成色,老值钱了吧!”

蒋仲宁道:“值不值钱倒还另说,那是小白送给他的‘定情信物’,随哥就是把命丢了,也不敢把那块玉丢了啊!”

谢随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牵扯着五脏六腑生生作疼,背都疼得躬起来了。

丛喻舟连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说道:“甭着急,下午我们去拳击室走一趟,把监控调出来,谁拿了自然一清二楚。”

蒋仲宁也劝道:“幸好今天周六,随哥,你趁周末好好养伤吧,争取周一前出院,不然这事在小白那儿就真的兜不住了,今天早上她还给你打电话,我都没敢接。”

谢随稍稍冷静了一下,抓起枕头边的手机。

还好,只显示一个未接电话,下排是她发来的短信息——

“懒猪,快起床啦!”

谢随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单手给她回信息。

不经意间手腕一阵刺疼,护士在给他重新扎针输液。

“小白,我起来了。”

“下午市图书馆约吗?”

一般而言,谢随不会拒绝寂白的主动邀约,但是这次不拒绝也不行——

“我下午有点事。”

“咦,做什么啊?”

丛喻舟和蒋仲宁一人一边,坐在他身畔窥屏,瞎出主意道:“说跟我们打篮球吧,就算小白问起来,我们也能给你圆。”

谢随的指尖顿在屏幕上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谎言就势必要用另一个谎去圆,就像连环扣,没有尽头。

谢随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对她说谎,说谎很伤感情的。

思考了片刻,谢随凶巴巴地回了她一行字:“你管老子做什么!”

**

丛喻舟和蒋仲宁看着谢随发完这句话,目瞪口呆。

随哥真他妈...刚啊。

谢随将手机扔床上,烦闷地用双手抱住了头。

妈的,心都在滴血。

那句话发出去之后,寂白就再也没有回过了,显而易见是生气了。

谢随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太聪明,打过去聊不到几句,她肯定什么都套出来。

算了,等这两天过来,再想想怎么弥补。

“有镜子吗?”

“放心,脸上没挂彩。”丛喻舟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不过你身上就看不下去了,青一块紫一块。”

谢随看着自己的脸,确认了没有挂彩,这才稍稍放心些。

身上的伤不重要,小白又不会扒他衣服,等到该扒衣服的时候,这些小伤早就好了。

“你别不放在心上,好好养伤啊。”

“知道了。”

……

下午,丛喻舟和蒋仲宁去了拳击室,问经理要监控视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经理并没有给他们,说的是他没有调监控的权限。

谢随放下电话,起身抄起自己的外套,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医院走道。

护士看见他又拔了输液管,急忙道:“哎!你这个病人怎么回事,你跑什么啊。”

谢随冲出医院直接打车去了拳击室。

拳击室设置在地下酒吧里,客人们可以边看比赛,边喝酒,跟所有酒吧一样,白天这里并不会营业,工作人员寥寥无几。

谢随熟门熟路地走到二楼,进了经理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丛喻舟和蒋仲宁正跟经理闹着——

“随哥被扒了,看个视频怎么了啊。”

“对啊,就算是顾客丢东西了,还可以看视频呢!怎么我们就看不了啊。”

谢随因为体力虚脱,精神状态极差,走到办公桌前,重心不稳险些摔跤。

丛喻舟眼疾手快扶住他:“你怎么来了!”

谢随单手揪住了经理的衣领,沉声道:“我要看监控。”

经理很怵谢随的,好言劝道:“那个...先放开我嘛,有话好说。”

丛喻舟也劝谢随道:“你先别冲动,冷静一下。”

谢随根本不可能冷静,他只要一想到他的玉被别人拿走,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转手卖掉,他快要疯了。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朱凯不是嗑药了吗,后来场子闹起来,阵势还挺大,所以那段监控被删了,不是怕警察盘查嘛,小随你是知道的,闹到局子里事情就麻烦了,所以...理解理解。”

蒋仲宁拉了拉谢随:“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要不想想别的办法。”

谢随的手松了,经理挣开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对嘛,你们也都是学生,不要像社会上那些人一样动不动就动拳头,你们是知识分子啊。”

男孩们懒得理他,拉着谢随出了拳击室,来到马路上。

丛喻舟说:“这样,先送随哥回医院,这几天咱们多叫几个兄弟,每天都来这边问,当时场子里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