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点头:「有道理。」
「我是推测,你经验比较丰富,我和明若还是缺少实践。」
楚海洋低头问夏明若:「好点没有?」
夏明若慢慢站起来:「走吧。」
楚海洋说我背你吧。
「不用,」夏明若说:「……呆会游泳的时候拉我一把。」
楚海洋却拉着夏明若爬出洞,摸索着站稳后,把他面对面捆在自己胸口:「抱紧了,别松手。」
大叔也爬出来:「这样不行,影响行动,你把他移到背上。」
楚海洋边扎绳子边说:「后面我怕他撞到头。夏明若天生不老实,其实他眼睛看不见了。」
「遗传病,不耐饿。」夏明若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现在我有点站立性眩晕,但一口气还是在的。」
「别说话!」楚海洋斥道,「舌头都大了!老实点!」
「明白……」夏明若闭上限,过会儿终于虚弱地浅浅吁口气。
大叔凑近了看看,问:「晕过去了?」
「早该晕了,都撑到现在了。」楚海洋问:「我们几个还行吧?」
「我壮的很,」豹子说:「只是咱们追得上老杆吗?」
「试试看,抱着宝贝的都走不快。」大叔说。
水位果然没有上涨,以楚海洋的精确测量来看。反而下降了三到五公分。这个高度楚海洋正好没顶,其他人就更辛苦些。
大叔沉到水下,拍拍石棺,意思是兄弟,我们先走了。
豹子问他:「里面罐子里的是娘娘,那这个是谁?」
大叔说:「可惜啊!这位就是汉代时候,与我们一条战壕里的同志,生前也抱着那青玉骨罐喜不自禁来着。」
豹子头上冒了星点冷汗。
楚海洋笑着问:「我们要是不说你就拿了吧?」
夏明若气若游丝说:「……我拿了……」
楚海洋低头说:「你晕你的,哪来这么多废话。」
水流平缓,在近墓门处有小小的漩涡,楚海洋脚底下打了个滑也就过去了。大叔吹熄蜡烛,腾出手来,凭着感觉摸索前游,楚海洋带着夏明若紧随其后,豹子断尾。
为了保持联系,大叔哼哼唧唧嘴没停过:「阿诗玛在哪里~~阿黑哥没有了阿诗玛~~阿诗玛在哪里~~哟哟哟~~阿诗玛在哪里~~~~」
后面两人说:「舅舅……」
「大爷!大爷!别唱了!」
「阿诗玛,」大叔兀自深情,结果不经意时突然汇入了地下河,「嗷」一声就被冲得没影了。
楚海洋扣住墓道口的湿滑巨石,大喊:「舅舅!!」
湍急的水流把他俩冲得如江上浮萍,瀑布水声隆隆,楚海洋咬牙:「明若!」
夏明若动了动。
楚海洋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仅三秒钟:「我们走。」
他放开手,顺着激流向前漂去。
他抱着夏明若,在暗河中打转前行,约摸一刻多钟,忽然光线刺目。楚海洋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就觉得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等适应了一看,竟然在渔网里。
他与正在挣扎的大叔面面相觑。豹子嗥叫着扑了进来。
豹子说:「亲妈呀!亲爹啊!啊啊啊啊!!」
楚海洋说:「别动别动,把网撑破了我们都得被冲到山底下去!」
大叔挂在网上四下里乱吼:「这谁干的啊?这谁干的啊?还有没有点道德啊?!毛主席华主席是怎么教育你们的啊?!」
夏明若醒了。仰天哈哈笑,撇了头看见乱石滩上蹲着一个人。他扯扯楚海洋,楚海洋再扯扯大叔,三人痴愣愣地看着那人。
那彝族老汉在石头上磕磕烟斗,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马锅头……」楚海洋喃喃。
马锅头咳嗽一声,给楚海洋倒酒。
楚海洋一口气干掉,静静地望着他。谁知这老头像没看见一般,把酒给他们一个一个倒过去。轮到豹子,豹子头一低,把脸撇在一边。
五个人在溪边的大青石上坐下,马锅头架起火堆烤粑粑,湿柴在火里冒着青烟。
夏明若摇头。把洒还给他:「我算了,胃痛。」
马锅头问:「哪里?」
夏明若在身上比划:「胃!胃!痛!」
马蜗头恍然大悟,在搭兜里掏出只烤红薯递给他。
夏明若说:「谢谢大爷。」
马锅头拍拍他的肩。说了句彝话。夏明若捅捅楚海洋,楚海洋摇头,大叔灌了一水酒说:「岭定史,他说他叫岭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