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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所畏惧(224)

水泥出现之后,受益最大的便是城墙、河堤与道路,早先天气严寒,无法施工,现下开春逐渐暖和,就该把这些提上日程了。

从长安到洛阳、太原,乃至于北方军事重镇的驰道,自然是重中之重,而沟通天下繁盛城市的路径,也不能等闲视之。

一旦路修成了,贸易往来无疑会更加便利,南方的粮食、鱼类、茶叶、蜜、蜡,乃至于丝绸、漆器等制物,也能源源不断的送到北方,其中利润之大,可想而知。

此外,河道的疏浚与开挖,乃至于城墙的维修,也被提上日程。

往年里做这些事,都要朝廷征发徭役,这一回却免了。

皇帝腰包里有货,农夫们只要肯出力,官府就能出钱,积极性自然也就高了,嘴上还一个劲的夸赞皇帝。

“炀帝做的事情,政略上其实都没错,只是步子太急了,百姓承受不住啊,”皇帝听人回禀,知道宫外有百姓为他供奉生祠,向乔毓感慨道:“前车之鉴,后世子孙应当谨记。”

乔毓也颇有些唏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皇帝细细品了品这句话,面露赞许道:“这话说的很是。”

“有吗?”乔大锤面露茫然:“我觉得很一般啊。”

皇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过去,掐住了她两边儿腮帮子,眯眼道:“乔大锤,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毓赶忙把他拍开,抬手去揉自己脸,边揉边愤愤不平道:“你就是太自卑了!我无论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在笑话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李大郎,你心态崩了!”

皇帝听得眉头一皱,道:“你真没笑话我?”

“你看,你看你看,”乔大锤无可奈何道:“你根本就不把我往好的地方想。”

皇帝神情虽还有些狐疑,眉头却渐渐松了:“真是我想多了?”

乔大锤正义凛然道:“不然呢?我难道会骗你?”

“我想也不会。”皇帝颔首,又伸手去摸她面颊:“还疼不疼?”

乔毓顺着杆儿就爬上去了,委屈兮兮道:“好疼的!”

皇帝便凑过去亲了几口,又用掌心慢慢帮着揉,见乔大锤舒服的眯起眼来,便关切道:“好些了吗?”

乔毓享受着敌人的糖衣炮弹,道:“好多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不经意道:“我哪一年说的那句话?”

乔大锤顺嘴就秃噜出去了:“贞观末期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皇帝冷笑:“果然我说的!”

乔大锤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了,撒腿就要往外跑。

皇帝一把按住她,道:“阿毓,你上哪儿去?”

乔大锤垂头丧气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转转……”

“不准转,老老实实呆着!”皇帝又是一声冷笑:“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乔大锤赶忙认怂:“就是开个玩笑……”

“没关系,”皇帝眯着眼看她一会儿,半晌后,终于摸了摸她的头,又将人往寝殿里拎:“你肉偿吧。”

第127章 女学

乔毓虽不怕他,却还是假惺惺的挣扎了两下:“不要啊——”

“你尽管叫吧, ”皇帝配合着说:“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乔大锤便扯着嗓子嚷嚷:“破喉咙——”

白露跟立夏满头黑线的守在外边儿, 真想放把火把里边儿那俩二傻子给烧了,磨了会儿牙,终于近前去把门给关上了。

乔毓秉性大胆, 这会儿其实也不怎么怕, 搂着情郎亲了会儿, 由着他将自己身上衫裙褪下, 还配合的抬了抬腿,把脚上袜子蹬掉了。

她原本就是明艳中带着英气的相貌, 肌肤并非雪白,而是健康的浅麦色, 只是叫皇帝肤色一衬,倒显得白净起来。

内殿里火炉烧的热,这俩人心思也浮躁,彼此帮着扒掉身上衣衫,便赤着身子缠成了一团, 帷幔无声的落下,遮掩住内中风光,只有那两人低低的说话声,偶尔从中传出。

乔毓颇通医理, 也看过春宫,这会儿当然不跟别的小姑娘一样手忙脚乱,由着他进去之后, 也只是皱了下眉。

于皇帝而言,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见状便停了动作,低喘着问了句:“可还受得住吗?”

乔毓后背有些生汗,面颊更是涨红,搂着他脖颈道:“有点疼,但是不严重……”

皇帝爱怜的亲了亲她,又放柔动作,如此过了大半晌,乔毓终于出声催促:“好多了,你再快一点!”

皇帝低低的笑了起来,却也不再迟疑,俯首含住她嘴唇,静静体会这一瞬的缱绻缠绵。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扉洒进内殿,着实温柔。

御膳房的人来问要不要传膳,白露估摸一下时辰,就知道那俩人起不来了,只吩咐备些宵夜准备着,剩下的就叫撤了。

她一点儿也没猜错,皇帝旷了许久,乔毓又是头一回做这个,完事后俩人都有点累了,去后殿洗个澡,晚膳都没吃,倒头就睡下了。

大抵是因为睡得早了,第二日乔毓醒的也早,昨晚上他们俩是搂着睡的,她一醒,皇帝也跟着睁开了眼。

“还难受吗?”他低声问她。

“难受倒是不难受,”乔毓只觉得有点倦,摸了摸肚子,饱含深情道:“只是我好饿。”

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摸了摸乔大锤的头,搂着她坐起身来:“那就叫人传膳吧。”

侍从们早早守在外边儿,听见内中皇帝传唤,便带了温水巾栉鱼贯而入,侍奉着梳洗完,又送了早膳来。

立夏知道乔毓这会儿没打算要孩子,吩咐人煎了汤药送来,等她吃完饭,送过去叫喝了,皇帝瞧见了,也没说什么。

出了正月,朝堂里边儿的政务便渐渐多了,皇帝却没有如往常一般事必躬亲,而是换了皇太子来,叫他自行处置,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再去问自己便是。

皇太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边儿便有些不祥预感,盯着皇帝看了会儿,方才试探着道:“父皇不会又要离京吧?”

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即便把皇帝这个老子往坏处想,也只以为他想丢下政务领着乔大锤出去玩,浑然没想过他打算当甩手掌柜,从此不再管事的可能。

皇帝心里边儿升起了指甲盖那么大的愧疚,很快就被那片天空那么大的幸灾乐祸给盖住了。

他半点迷途知返的打算都没有,沉着脸,训斥道:“阿琰,你是皇太子,是大唐的储君,早就该挑起重担来了,这样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像什么样子?你今年十九岁,马上就要迎娶太子妃了,怎么还跟三岁小儿一样离不开父母,是没断奶吗?!朕在你这个年纪,早就领军在外,独当一方了!”

皇太子被他毫不留情的骂了一通,忙低下头道:“儿子知错了,父皇不要生气。”

天家父子之间,向来都存在隔阂,尤其是天子与太子之间,关系更是微妙,更不必说皇太子小时候跟父亲接触的少,本就不甚亲近,皇帝虽也看重这儿子,但与晋王那样的亲热宠爱,终究是不同的。

而皇太子自己也不太在意这个,父亲不亲近他没什么,他可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呢,有娘疼,谁还要管爹怎么想。

可不只是皇太子,秦王也是如此。

皇帝也看出来这一点了,无奈之余,又有些微妙的争风吃醋,悄咪咪的跟乔妍告过一次黑状,迎头就被狠狠打回去了。

夫妻感情再好,归根结底也是搭伙过日子,可儿子就不一样了,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乖又听话,怎么疼都疼不够的,乔妍瞅见自己带大的两个乖儿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光辉,听见皇帝告黑状,一锤就抡过去了。

皇帝铩羽而归,也就看明白了:在乔大锤心里,仨自己捆一起都未必有那两个孩子重要,他虽郁闷,却也看开了,再也没纠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