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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所畏惧(72)

裴家与章家两组遭受了来自乔毓的致命打击,最先出局,那对于乔家而言,剩下的对手便只是安国公府吴家那一队了。

乔安去年输了,心里边儿就憋着气,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声,到最后还真叫他赢了。

这样的比试,输赢大家都瞧在眼里,没什么好纠结的,他们那一队有十二人,皇帝便自内库中十二柄剑赐下,以做嘉奖。

乔安高兴坏了,其余人也是如此,倒不是因为那把御赐的剑,而是因为成功的一雪前耻。

他们表达喜悦的方式就是将乔安高高举起,抛到天空之中,再蜂拥而散。

“你们这群王八蛋!”

乔安捂着屁股,跌跌撞撞的追着他们打,众人哈哈大笑着跑开,空气里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这比试苏怀信与许樟也参赛了,瞥见乔毓之后,专程过去跟她说话。

“大锤哥,铁柱哥,谢了啊。”许樟说的诚挚。

在某种意义上,苏怀信跟乔安他们其实不算是一代人了,两年前起,他便不再参加端午的龙舟比赛,这次再加入,主要还是怕许樟一个人在那儿不自在。

同理,乔安是卫国公府的人,想找个人组队那还不容易?

专程叫上许樟,也是为了叫他拓展人脉,认识一下长安各府的郎君们。

这些情分许樟如何不明白,只是现下无能为力,说的再多也是徒劳,还不如藏在心里,来日再报。

乔毓与苏怀信也明白他这心思,也没觉得自己吃亏,嘻嘻哈哈的坐在一起扯了会儿,才问许樟:“过得好吗?”

“不好,老头子就跟中了降头一样,什么都依从李氏。”

许樟显然是吃过苦了,头疼欲裂道:“你要说她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也就算了,可她不是啊。你要说她是当朝公主,备受宠爱,食邑万户,还自带府军,那也罢了,可她就是婢女出身……”

许樟是个乐天派,难为宁国公能把他搞成这样。

乔毓有点幸灾乐祸:“出什么事儿了?”

苏怀信虽没说话,神情中也透着几分好奇。

许樟纠结了大半日,见左右无人,长叹口气,言简意赅道:“李氏被老头子捉奸在床了。”

哇,刺激啊!

乔毓追问道:“后来呢?又一次把她原谅?”

许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许久之后,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来:“后来,老头子多了一个义子,我多了一个义兄。”

乔毓:“……”

苏怀信:“……”

这也可以?

许樟生无可恋道:“听说有人背后管我叫小绿头鸭。”

“……”乔毓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别理会那些人。”

苏怀信也道:“要不然,你就搬到外边儿去住,也清净些。”

许樟道:“你们笑,别硬憋着,对身体不好。”

“……”乔毓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许樟道:“请便。”

乔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怀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你们还真笑了!还笑的这么大声!”

许樟怒发冲冠,跳起来掐他们俩的脖子:“老天在上,我愿用我爹十年寿命,换他们被人叫小绿头鸭!”

第41章 事变

乔毓笑的肚子疼,想要安慰, 又觉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说呢, 这事儿是宁国公府的家事, 宁国公跟李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能说什么?

又没有律令规定, 说乐意戴绿帽子有罪。

但从许樟的角度看,就十分之操蛋了。

她叹口气,附和苏怀信道:“要不,你就先搬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再寻个差事做, 自己养活自己就是了。”

宁国公毕竟是他的父亲, 许樟也是勋贵之后, 恩荫入仕, 寻个职务也不难,何必留在许家受气。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许樟神情苦闷, 道:“老头子不许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乔毓有些诧异:“宁国公还蛮在乎你的啊。”

“……那是因为他还没想到办法,叫我二弟承继世子之位。”

许樟脸上遍是无奈:“我母亲是他的发妻,我是他的嫡长子,规矩都摆在那儿,他再想叫二弟承爵,也无能为力。京中这么多公府侯府,也只有我们家, 闹的跟个笑话似的。”

大唐对于公府、侯府世子的册立,有着明确的规定。

正妻所出的长子,是第一序位的继承人,若长子过世,便册其嫡长子为世孙,若长子没有儿息便过世,就册长子的同母弟为世子,若没有同母弟,则按照嫡子之外诸子的齿序进行选定,最为年长之人承继爵位。

许樟是嫡长子,有他梗在前边儿,李氏生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承继爵位。

嫡长子十岁那年,太常寺便会上表,请定世子名分,京中公候府邸不在少数,也只有宁国公府,儿子都这么大了,世子还没定下来。

乔毓知道许樟这情况,还专程去打探过,略微了解几分:“宁国公闹成这样,太常寺不管吗?圣上也没说什么?”

这话刚说完,她就明白过来了。

皇帝自己都不是安安生生从太上皇那儿接班的,这会儿臣下府中出了这种事,怕也不太好开口。

苏怀信轻轻道:“宁国公是圣上的潜邸之臣,玄武门之变前夕,圣上暗令他往洛阳经营,太上皇发觉异常,将宁国公扣留拷问,他咬紧牙根,只字未吐。毕竟是老臣,涉及的又是家私,圣上……”

乔毓为之默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都不怕,你们为何苦着脸?”

许樟豁达一笑,道:“我也曾经为此失落过,但转念一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老头子对我和我母亲是不好,但宁国公的爵位的确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想要传给谁,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又何必为此自怨自艾?”

他轻叹口气,道:“我小的时候,他在外征战,总共也就见过那么几面,哪来什么情分。后来天下安定,他又将我母亲休弃,我留在老家,便再也没见过他,好容易到了长安,却又深陷泥潭,每次见了生人,自我介绍说是宁国公之子的时候,我都在想,还不如跟人说我自幼丧父呢……”

乔毓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拍拍他肩,正待劝慰几句,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满口胡言,简直混账!”

几人吃了一惊,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见不远处站了个中年男子,眉头拧个疙瘩,对着几人怒目而视:

“何谓人义?不过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即便不知此言,也该知道子不言父过,如此信口胡言,真是……”

他似乎怒极,面色铁青,紧紧瞪着许樟,再说不下去了。

乔毓上下打量他一眼,小声问许樟:“你爹?”

“……”许樟眉头跳了一下:“我不认识。”

二人一道扭头去苏怀信。

后者咳了一声,道:“是博亭侯孔郁,也是孔圣人的第三十世孙。”

见这几人还在交头接耳,博亭侯怒气愈胜:“父母之恩大过天,你竟敢在背后如此诅咒怨恨……”

许樟真想一脚把他踢到曲江池里边儿,叫好生洗洗脑子,忍了忍,方才道:“我只听说过: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你只说我不该背后说父亲长短,怎么不说我父亲做的如何过分?”

博亭侯怒道:“你还敢狡辩……”

许樟毫不客气道:“侯爷,你既说我信口胡言,枉顾纲常,那我也来问你,我是宁国公嫡长子,板上钉钉的世子人选,这会儿人都十八了,怎么还没定下来啊?你抽个空儿去跟我爹说道说道?”

“这是许兄家事,我如何好插手!”博亭侯为之一滞,又冷冷道:“你不要岔开话题……”

乔毓念书的时候就不喜欢儒家典籍,知晓后世之后,便更加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