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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蛊手记(95)+番外

“要不你还能怎样?我伯娘又不让报案。”

大叔摸着胡楂儿想了想说:“管他呢,快洗,洗完了睡一觉去车站,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样。”

那边的情况显然比这边顺利,王新被夏修白和豹子逮了个正着,他已经买好了车票,准备北上回老家去。

夏修白正指着骂他说:“倒霉孩子不识货,两件文物就卖一百块钱,你让人骗了知不知道?你还不如卖给我呢!”

大叔赶过去一听,气得脸都绿了:“你卖给我也行啊!我二百收啊!妈勒个巴子的败家子!我他妈揍死你!”

说着上去便打,豹子和夏明若急忙去拉说:“算了算了,多难看啊,他卖都卖了你有什么办法?”

大叔和夏修白对坐着长吁短叹,王新低着头站在他们中间,突然说要撒尿。

夏修白说:“去吧,混账小子,看我怎么在你姑姑面前告你!”

王新便去了,豹子跟着,过一会儿两人拉拉扯扯地回来,豹子说:“这小子要溜,被我抓住了。”

“溜?想得美!”大叔恶狠狠说,“追不回文物我就送你去吃牢饭!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省里派下来的便衣,想和我斗,你还嫩着呢。说吧,东西卖给谁了?”

王新嗫嚅,说不清楚。

夏修白插嘴说:“要不我干吗发火呢,这小子把两件东西卖给收破烂的了!”

夏明若和大叔傻了眼。

“今天早上五点多卖的,是个黑瘦的老头儿,穿一件绿军装,背个箩筐。你说现在有几个收破烂的不是穿绿军装背箩筐的黑瘦老头儿?我大嫂家也真他妈的出人才了!”

听他愤愤地说完,夏明若和大叔苦恼地蹲在地上。夏明若说:“看来昨天刘阿毛没骗我们,他确实没见过。”

王新木讷地站着,夏明若问他:“那老头儿有什么特征?”

王新想了半天,最后说:“戴……戴个草帽子……”

大叔和夏修白跳起来揍他,夏明若说:“算了算了,你们两个,就跟犯罪团伙分赃不均似的,什么嘴脸。”

大叔骂道:“东挑西拣了几十年,最后找了这么一个下家!一百块?三百我也收啊!……不对!不对,有蹊跷……豹子,你快去黑市口藏着,如果看见这么一个老头儿就上去给我摁住。”

豹子点点头走了。

大叔说:“那绝不是一个真收废品的。修白,你工资多少?”

夏修白掰起手指算算:“加夜班费二十九块六。”

“你平常身上有一百块钱吗?”

“说笑了,”夏修白瞪大眼睛,“六毛都没有,全在我老婆那里。”

大叔说:“那就对了,一百块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一个收废品的哪能随时随地揣这么多钱?必定是个文物贩子,而且一早儿就盯上这傻小子了。”

夏明若说:“那不就麻烦了。”

王新被他们逼视,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不过,我……我还认识他……”

“那好,你就给我在大街上蹲着,县城就这么屁大一点儿,说不定还能给你碰见。”

“那……那你们别报案,我……我就是想买个收音机……”王新哀求。

“不报,等你将功赎罪呢,快去。”

王新也丧魂落魄地走了,剩下三个人采用了夏明若的歪招儿,跑医院蹲点去了。

县医院清一色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苏俄式建筑,又厚实又阴森,每处看起来都跟太平间似的。他们仨在急诊室门口探头探脑,医生护士来问了好几回,他们一会儿这个肚子疼,一会儿说那个腰子疼,就是不走。一直守到了晚上八九点,连夏明若都要放弃了,一辆板车急吼吼地送过来一个人。

这人倒不是旁人,就是刘阿毛的老婆,当铺老板娘。

刘阿毛也随着跑来了,看见他们仨脸腾地就红了,但是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说话,急救医生正拉着他问:“怎么回事?喝农药了?耗子药?”

刘阿毛都摇头,医生急了:“那你说啊,不说我们怎么救?!”

“被……蛇咬了。”刘阿毛说。

“蛇?”医生狐疑地望着他,“城里有这么厉害的蛇?我们这儿可没有抗蛇毒血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