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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67)

李咎问:“是我三叔临死前告诉你,刀红绫在深水赌坊的吗?”

“不是。”风七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只甲虫,大概有小指甲盖大小,它的颜色妖异,缩着一动不动。

这是救命萤,已经死了,通常它带完路就会死。”风七说,“是它带我来这里的,这是第二只了。”

李咎问:“刀红绫放的?”

风七点头:“嗯。”

“她身上一共几只?”李咎问。

“三只。”风七把救命萤收好,凝望着烟雨蒙蒙中的湖面。深水赌坊就在湖心的小岛上,不过二里多的水路,但是没有船。

“怎么去啊?”他蹲下,托着腮发愁。

李咎也站着不动。

刀红绫,救命萤,万毒门,南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是第一次听说,也没有兴趣多理会。可万一刀红绫真的在深水赌坊呢?而且真的是李方藏的呢?

李方已经死了,半陶山庄的脸也丢过了,可毫无缘由地窝藏人家的掌门夫人,就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还是会引起腥风血雨的大事儿!

风七说:“算了,我游过去吧。”他说着就开始脱鞋。

李咎一把拉住他,说:“我们定个约定。”

“不要。”风七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李咎“唰”地抽出了剑说:“风七,要么和我立约,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风七哀叹道:“少庄主,你真是烦死了!”

李咎说:“公平约定,不偏不倚,谁都不吃亏。我陪你去深水赌坊找刀红绫,但是不管找得到,还是找不到,你都得跟我回半陶山庄。”

风七想要甩开他道:“这还不是我吃亏?”

李咎抓住不放道:“第一,你打不过我,逃到哪儿我都追得上;第二,没有我,你根本就进不去赌坊。”

风七问:“为什么进不去?”

李咎松开他,整了整衣服,道:“你以为深水赌坊是江湖上的小蟊贼能够来去自如的吗?等会儿你就知道少庄主的用处了。我知道哪儿有渡口,你跟我来。”说着他便走。

风七望着他的背影,恼火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小蟊贼?”

李咎喊:“快来!”

风七悻悻地跟上,嘴里嘀嘀咕咕道:“说我小蟊贼,我看你是活腻了……”

“风七。”李咎突然转身问,“刚才我抓你那一下,你没给我下毒吧?”

风七冷哼道:“下了,你三日后会全身溃烂而死。”

观察他的表情说:“嗯,看上去你没来得及。”

风七说:“以后机会多的是。”

李咎笑了笑,说:“走吧。”

渡口真是寒酸,木质的旧跳板长长地搭了三五丈到湖中,跳板那头一共停了两条乌篷船,有一条篷还是破的。

两人走向那条好一些的船,风七对撑船的说:“去赌坊。”

李咎说:“他是聋子,听不见。”

聋子朝他们伸出了一只手。

风七问:“他要什么?”

“要筹码。”李咎说,“每个去过深水赌坊的人都会留下一两枚筹码,以备下次来的时候作为信物使用。

“你有筹码吗?”风七问。

李咎说:“没有。”

“那你给他看什么?”

“看这个。”李咎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足有十多两之重。

风七目瞪口呆道:“你……随身带着这么大的金坨坨做什么?”

“不然怎么是少庄主?”李咎说,“我这儿还有。”

风七问:“你追杀我的时候也带着?”

李咎瞥了他一眼说:“我什么时候追杀过你了?”

聋子看看金锭,再抬头看看李咎的衣着打扮和他的剑,突然眉开眼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风七在震惊中被李咎推上船,在船尾坐着。他还在纠结金坨坨,问:“要是打架的时候掉出来怎么办?”

李咎微微一笑说:“和你?不会。”

风七说:“切。”

李咎笑:“哼哼。”

聋子听不见他们说话,其实他们还可以多吵几句,只是船至湖心后,两人都没了抬杠的心情。江南最美的季节压根儿不是初春,而是初夏,雾气氤氲的梅雨季节前后,窄小的乌篷船从绿色锦缎一般的湖面划过,激起起伏的涟漪,水声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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