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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135)+番外

徐姨已经睡下了,不过本来也是准备自己做,洗手进厨房炒饭,虾油爆香,金黄色的蛋液裹在每粒米饭上,咸蛋黄提味,虾仁增加口感,出锅时洒一点香葱末,灯光一照,这碗蛋炒饭几乎发着光,我递给纪容辅一个勺子,两个人安静地坐在厨房分吃一份炒饭,怕腻,配了洋姜和酸黄瓜,手指粗细,清脆爽口。

我从早上九点出门,就吃了一个煎饼果子一碗粉丝,其余时间不是在录音就是在车上,要不是一股气撑着,整个人已经饿蔫了。

纪容辅压根没怎么吃,陪我而已,我吃太快的时候他给我倒水,摸了摸我的头,我茫然地抬起头看他,嘴角还带着饭粒,他眼睛里的神色却忽然复杂起来,伸手替我抹去了饭粒。

我上次在别人眼里看到这种神情,还是那次我妈再嫁后我去找了她然后回来的时候了,当时已经是深夜,我姥姥什么也没说,给我热了饭,坐在旁边看着我吃,那时候也是这样,我狼吞虎咽,她满眼心疼。

也许这次跟简柯一拍两散是件好事,没道理我一个人事事如意,太幸运了也会遭雷劈。

这世上不是谁都能遇到自己的纪容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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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昨晚立了FLAG的缘故,第二天我醒来直接重感冒,嗓子疼,头疼,眼睛都模糊了,徐姨早餐本来做的瑶柱海鲜粥,又给我另炖了肉粥,姜丝切得发丝一样细,放了一堆,我竟然一点都闻不出来也尝不出来。

纪容辅给自己放了假,在家陪我,家里几个助理来来往往,一个个都静悄悄的,我自己去厨房找柠檬叶来泡水喝,看见周瑾和杨玥在那里碰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我试图化解尴尬,给他们看看我手里杯子:“要喝吗?”

家庭医生很快来了,说是病毒性感冒,我并没有烧得很厉害,只是脑子开始重起来,有点想吐,验血结果出来,开始用抗生素,我晕晕乎乎地睡觉,醒来时发现纪容辅守在我床边,看见我醒来,伸手摸我头发,安静地对着我笑。

我病了三天,非常难受,压根不想吃东西,吃下一堆药,嘴里发苦。真是病来如山倒,一度烧到整整一天都是晕乎乎的,我自己其实早有预感,因为上个月太忙了,X联盟跟蒙面歌手同时录,还有自己的美食节目,这些都还好,关键是假面歌手编曲,一周一场比赛,跟被狗追着咬似的,我太想得到简柯认可,常常躲起来熬夜编曲,自己其实也察觉到身体虚了,知道肯定有一场大病在等着。

像我这种谁也不信的人,就千万不能病,难受还是小事,关键是没安全感,烧得快晕了,还睡不安稳,总感觉会出事,常常晕着晕着惊醒过来,找手机,问现在几点了,每次纪容辅都守在旁边耐心安抚我。

简柯是认真要降服我,我醒过来时看过一次手机,有他的短信,大意是要我自己好好权衡,如果我连放下跟尹奚的恩怨都做不到,说明我的梦想在我心中分量太轻。

我随手就删了。

这世上就有这种玩弄规则的天才,好好的平等合作不玩,他先给你立下规矩,你不给他跪下来,就说明你对自己的梦想不负责。真是有意思。

可惜我正病着,没办法再教他这些做人的道理了。

病起来意志力薄弱,我老梦见我小时候的事,每次在梦里都被打回原形,完全忘记自己已经长大了,梦见自己在小学里和人打架,梦见自己一个人去上海参加比赛……心境全是那时候的,压根不记得还有个纪容辅,有次还梦见我姥姥,在梦里忘记她已经死了,醒来特别可怜。

那是我生病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睡醒时是深夜,大概是感冒病毒摧毁我防御,或者纪容辅俯身过来摸我额头的样子太好看,我竟然和他聊起天来。

我跟他说起我的童年,说我小时候有多顽皮,我告诉他我姥姥会炸很好吃的茨菇片,说她装钱用的小布包,和她小时候很担心我下河洗澡,沿着田埂一遍遍地叫我的名字。我说如果可以,我想一直在她身边呆到长大,但是她老得那么快,我阿姨带走我的前一夜,她一夜没睡,替我做好了冬天的棉衣。我说纪容辅,我是不是很冷血,她对我那么好,但是我走的时候却还在生她的气,我以为她不想要我了,所以一直到坐上火车,看着站台上的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还是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那就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我说纪容辅,我是这样冷漠又自私的人,你这么喜欢我,以后一定会吃亏,所以大家趁早一拍两散,省去多少烂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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