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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74)+番外

搞不好车里坐着季洛家。

看见我,他嘴角翘起来,双手插裤袋,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我把手机放进背包里,免得等会打起来摔坏了。

“怎么才回来。”他笑着问我:“等你一天了。”

我拿行李箱碾过去,逼得他让开。

他继续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伸手勾我肩膀:“别不理我嘛,这两个月你躲哪去了,我天天守在清樽都没等到你。”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卑劣的心性来猜度付雍这个人的,而且他也每次都不让我失望。

知道今天的事没这么容易了结,我走到楼梯口,把行李箱往楼梯上一搁,背包卸下来,手撑在墙壁上,转身跟付雍对峙。

“墨镜推上去,大晚上别装瞎子阿炳。”我直截了当:“问你几个问题。”

付雍真的把墨镜推了上去,露出一双漂亮桃花眼,他眼中是带水光的,笑起来弯得像月牙,要是这绣花皮囊下不是这么龌龊恶毒的一个人,我大概真能考虑睡他一睡。毕竟他演技也不错,尽管满肚子男盗女娼,看着你的时候还能笑得一脸深情款款。

“你问。”他露出标准的小狗眼,要是我第一次见也许就真信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火了?”

“就昨天啊。”他坦荡荡地承认了:“我去给季昀探班,他一天到晚除了看这节目就是看娱乐新闻,你最近火得不行了。别说,你扮那个男宠还挺好看的。”

付雍这个人,兼有纪永山的变态和章文彬的庸俗,可惜全被锦绣皮囊遮盖,看着他这张脸,你绝不会想到他也用当红不当红来决定要不要睡谁,和睡了之后的价位。

所以昨天发现我火了,他今天就来了。

“既然这样,你不如顺便告诉我,为什么要睡季洛家?”

付雍笑了。

“因为他长得像你啊。”他一脸好奇地侧过头来,把脸伸过来窥探我表情:“季昀说以前陆宴喜欢他,被他甩了之后开始追你,是不是真的啊?”

我一拳就揍在了他脸上。

我从小没人管,长得像女孩子,也受欺负,打了不少架,所以练得手黑心狠,全往要害处招呼,打肋下,插眼锁喉,用膝盖撞下体,手里藏着钥匙当指虎,一拳下去打得人岔气,在地上打滚。我高中学校很烂,住宿,男生寝室基本等于小型的丛林社会,对性的好奇刚刚萌芽,我这种娘娘腔长相是要在走廊上被当着女生面扒下裤子“开玩笑”的。整个学校的混混都长得丑,就只有我这个“娘娘腔”在横行霸道,新到的体育生不懂规矩,对着我大放阙词。那时候学校食堂是自己带碗的,吃完饭在水池边洗碗,我走到他身边,用一张餐巾纸把自己的叉子擦得干干净净,在他嘲笑我之前,把叉子插进他手背。

当时恰好离体校来招生不到半个月,他手腕受伤,完美错过所有篮球队甄选。校长找我谈话,我复述他原话,说这人心理变态,要我晚上去找他,帮他打飞机。校长当场变脸,说“林同学你先回去上课,今天这些话以后不要跟别人说。”

后来进了摇滚圈,我更是一身戾气,如果不是后来遇见尹奚,也许我现在在监狱也不一定。

不管后来发展到怎样难堪境地,至少他教会我一件事,这世界虽然很烂,人性很烂,但是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不值得为这些人渣们陪葬。

就像我不会给付雍陪葬。

所以我打他从来不下杀手,刀都不带,最多打他个鼻青脸肿,按我以前的脾气,早把他倒吊起来阉了。

我这人就是这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你什么样的脸。这世上最幸运的人莫过于纪容辅,他连我一句重话都没听过,我还深情款款给他弹吉他。

跟付雍打完一架,我手指挫伤,脖子上多一道伤口,是被付雍保镖按在墙上时划伤的,老式公寓楼的外墙是水泥混合沙子的,沙子里面有那种半透明的石英颗粒,我被按在墙上,下巴仰起来,一道伤痕从下巴直接擦到锁骨,沁出一溜血珠子。还好我百忙之中还记得自己多少算个明星,被按住时仰起了脸。

付雍身上唯一像人的一点,就是跟我打架时从来不叫帮手,这次也迅速制止了保镖,当时我一拳打中他侧脸,他嘴里出了很多血,正弯着腰往地上吐血沫。

他这人大概是个受虐狂,每次都知道打不过我,每次都要来。

打完了他还笑,问我:“真不考虑一下我?我能捧得你比陆宴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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