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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活该(100)

她被他这么一瞪,终是硬生生缩回了拽着他的手。

柏子车叩着头,继续往上爬。

“娘,求你了……”

柏子车伏在柏莫蓉的脚下,连续磕头。

柏莫蓉颇为厌烦地踢了他一脚,“记住了,女人和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娘若没了,就再也没有了。”

“娘,我从小至大从未忤逆过你,不管你怎么对我,我从未有过怨言,可喻儿还小。娘,你就只当是成全孩儿还不行吗?”柏子车泪眼模糊,泣不成声。

“够了,我知道你疼你儿子。反正,我也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做了皇帝,等我百年以后,皇位还不是你和喻儿的。既然如此,皇帝由我来做,还是由那个女人来做,又有什么区别!去,把她给解决了,天下就是咱们母子的了!”

柏子车闻言,爬了起来,两眼紧盯着柏莫蓉,眼里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河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柏莫蓉微恼,“快去啊!”

柏子车擦掉了脸上的泪花,点了点头,慢慢地转身对向赫连喜。他的眼中似饱含着无数话语,欲说还休,失魂落魄,一步一步靠近赫连喜。

此时,赫连喜的脸色微变,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边。她信他,可仍旧是有些不安。

柏莫蓉却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跷起了二郎腿,等待着接下来上演的好戏。

可就在这时,柏子车猛然转回了身子,扑向柏莫蓉,双手直逼她手中的那把匕首。

与此同时,从高阔的房梁之上,飞下一人,也直扑柏莫蓉。

场面很是混乱,赫连喜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开始往上跑。

此时,柏子车的两手已经钳住了柏莫蓉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柏莫蓉气急,便用另一只手卡住了容缃喻的脖子。

柏子车有所顾忌,手上的力道便松下了许多。

柏莫蓉得势,反守为攻,持着匕首想去刺柏子车。

这时,从房梁飞下的颜心抖着软剑,向柏莫蓉刺去。

柏莫蓉慌了神,又想继续挟持容缃喻这个挡箭牌,又要同时抵御柏子车和颜心,还有已经近在咫尺的赫连喜。

慌张、害怕、恼怒齐齐涌上心头,她来不及细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匕首猛然往前,只听“噗”的一声,血花四溅。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赫连喜一时当机,她痴傻一般,呆呆地看着柏子车仰倒在地,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咚”,发出一声惊人的撞击声。她还来不及惊呼,便只能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那身他极为得意的白袍之上,绽放着一朵妖娆绚丽的红牡丹,那刺目的红映痛了她的眼睛。

四周混乱极了,叫嚷声,利喝声,瞬间就如炸了锅一样。可赫连喜却静极了,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就像幻灯片一样,接二连三的闪入她的脑中。伴随着幻灯片的背景音乐,时而浪漫,时而温馨,时而甜蜜,时而苦楚……

她与他第一次相见,他那孤傲的身影;

她与他第一次牵手,他脸上的那朵娇俏红晕;

她与他第一次拥抱,她扑扑乱跳的心感应到了他强而有力的怦怦心跳;

她与他圆房那日,他的羞涩,他的热情,还有她自己撕裂的疼痛……

这些真实鲜活的画面,就像昨日发生的一样,清晰地涌上了赫连喜的脑子,如今的她感同身受。

赫连喜又是惊讶,又是迷茫,又是无措……

这些复杂的情感,还来不及放大,就被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所掩盖,那朵炫目的红牡丹越开越大,赫连喜张了张嘴,想要呼唤柏子车的名字,忽觉自己突然失声。极大的恐惧包围了她。她捏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浑然不觉。

此刻,颜心已经拿下了柏莫蓉,她似幡然醒悟,扑在柏子车的身边痛哭。

赫连喜的耳中嗡嗡作响,她看柏莫蓉的一切举动,就像是在看黑白胶卷的无声电影,她摇晃着想要上前,却眼前一黑,骤然栽倒在地。

昆闲宫,隆重的黑夜即将降临。

“皇上,你不能哭了,再哭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刑公公双眉紧锁,拿着丝巾轻轻的为赫连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那把匕首正刺中在柏子车的胸膛,他已经昏迷了三天。柏莫蓉正关押在天牢里,等待着赫连喜的最终判决。被柏莫蓉喂了安神汤,沉睡了好几天的容缃喻也转醒了过来,每日的上午守在赫连喜的床前,到了下午就去柏子车的床前守候。

赫连喜哭了三天,应当说是流了三天的眼泪,醒着的时候是一言不发的流泪,睡着的时候是无声无息的流泪,吃饭的时候流泪,喝水的时候流泪,饮安胎药的时候还是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