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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210)+番外

虽然只喊出了一句,便有人将他打晕了带下去,可这已经引起了波澜。

谁才是逆贼?城中的还是城外的,许多人已经分不清。

当夜,玉宝音退后了十里扎营休整。

建康城内却没有因为攻击暂停而消停,骚乱的不止有普通贵族,还有平民百姓。

人人都在想,皇帝怎么了?宰相怎么了?建康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若是外敌,还能军民一心,可这分明是能够避免的内乱,人心怎么会不浮躁呢?

这个时候,便有人说“一切都怪宰相,就连先帝也是被他害死的。”

这可与秦寒霸占建康时不一样,秦寒就是再名不正言不顺,他也是个姓秦的,也是真元帝的亲生儿子。

宰相就是宰相,宰相想做皇帝那就是逼宫、是谋逆,咱们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一己之私赔上自己的性命,死后还要被冠上逆贼的脏名!

——我们不要战争,我们想要安定的生活。

——我们不要乱世,我们想要真元帝那样的皇帝。

真元帝不一定是个名君,他偶尔犯错,偶尔英明,重要的是他执政的三十几年里,南朝再也没有被大规模的战火洗礼。

他的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功绩,可却是个温柔善良的皇帝,他的孙子还那么小,也是个有胆量的。

总的来说,秦氏皇族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的子民也还不想推翻他。

一夜就是这么翻腾着过去,玉宝音没有接到赫连上让人传来的攻城口信,继续休整。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建康城中到处都弥漫着消极的情绪。

赫连净土终于有所觉察,探听来的消息,既让他心凉又让他叹息。

真元帝执政了三十几年里,可以说他的功过都有赫连净土的一半,但是人们记住的只有真元帝。

而赫连净土,一招不慎,就失了民心。

他还是想他应该无所顾及,应该自己称帝……可是已经来不及。

不知是谁召集了无数百姓,一齐涌向了北城门,他们的手中拿着棍棒,高呼着“放了皇帝,打开城门”。

这样的情况也就只能血腥镇压。

可是为首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普通平民,他们矫勇善战,通常一棍棒下去就能挥倒两到三个人,他们夺了士卒的兵器,一刀一个或者一枪一个,很快就斩杀了很多人。

两方对持,一方是正规军,另一方只有前头是正规军,按理说,前者不过会慌乱一时,紧接着便会压倒性的胜利。

可就是这个时候,玉宝音的人马来攻城了。带着势无可挡的杀气。

这就成了正规军和杂牌儿军夹击正规军。赫连净土的嫡系腑背受敌,不是嫡系的人马又不肯出死力。

这一场战役再没能从清晨打到傍晚,那个厚重的城门便发出了“轰隆”的打开声音。

元亨吐出了一口气,“嘿,咱们胜了。”

玉宝音的面上不带一丝喜气,“不,是他胜了。”

玉宝音打马进城的时候,执意让元亨带着人马去十里外扎营。

这一次的元亨也从善如流的紧。

可不,在情敌的地盘上撒野,他可不干这么脑残的事情。

☆、88|于

人与人的信任,真的是微妙之极。

随着年龄的长大,可以毫不犹豫全身心相信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

不知道是谁先改变的,起初不会觉察,等到发现之时,突然相对无话。

玉宝音打马进了建康城,漫无目的地行在大街上。上一回来,她还有游子返家的心情。这一次,她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去哪儿呢?她不知道。

打远处跑来了一匹快马,停在了她的面前。

士卒从马上跳了下来,行礼道:“宝音公主,赫连净土已经自尽,太子毫发无伤,赫连中郎说了公主可以去太子府陪伴太子。”

玉宝音没有多言,调转了马头,向太子府而去。

所过之处,大都一片狼藉。

这个烂局,凭秦冠是无法收拾的。

不是她小看秦冠,就是她外祖父在世,瞧着好好的都城变成了这样,也会头疼不已。

此时此刻,秦冠最想见到的就是玉宝音。

他没有穿着赫连净土给他的那身龙袍,甚至没有穿着华贵的衣服,只穿着不知谁的粗布袍子,就站在敞开的太子府门口,等待着玉宝音。

玉宝音老远就瞧见太子府门外站了一个人,瞧着身量不高、年岁不大,心想着会不会是秦冠?

打马上前一看,不是他又是哪个呢!

玉宝音骑着追星绕着他转了三圈,道:“太子?”亦或是皇上。

秦冠仰头看她,好不容易镇定了心神,一字一顿道:“叫我公子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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