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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歌(97)+番外

然后萧弥坚一句话都没有讲,第二天一早就突然对田少艾道:“你祖母的忌日就快要到了,你手抄几卷佛经,送到祠堂供奉。”

这也没什么不对,关键就是萧弥坚说的“几卷”到底是几卷呢?

抄的少了,怕人说她心不诚。

抄的多了,如今正是倒春寒的时节,田少艾又是个娇生惯养的,抄了两天手上就起了冻疮。

到现在了还没明白到底为什么突然让她抄佛经。

不是因着她笨,不过是因着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萧弥坚会向着玉宝音。

玉宝音算什么呢,不过是他们萧家的一个便宜亲戚。

萧景就是在和秦愫说这件事情,他的意思是让秦愫提醒玉宝音,得防备着田少艾。

田少艾虽然现在还没想过味儿来,但总有一天能明白萧弥坚的意思,到时梁子已经结下,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萧景和秦愫一样,最讨厌这些不上台面的乱七八糟事。

可旁的人喜欢啊,又不能因为那三两人就断了血缘至亲。

萧景便半调笑着,说:“咱女儿腿长,你得提醒她走路小心。”

秦愫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怎么说呢,她女儿从小都不让她操心,估摸着长大了也不用她为她操多少心。

萧家的那几个人,她和女儿不过是看在萧景和萧般若的份上不想收拾他们而已。

与此同时,萧般若也在和玉宝音说着她被田少艾诬陷的事情。

萧般若怪她为何当时不辩解。

玉宝音不屑地道:“和糊涂人说一百句,还不如和明白人说一句。”

萧般若急道:“那若是你碰不到明白人怎么办?”可不是什么人都和他祖父一样,是个头脑拎得清的。

玉宝音一挑眼皮,笑道:“那我就是把她给绊倒了,她又能拿我怎么样?”

那些良善的名声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无所谓的。

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最紧要的是什么,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萧般若就是觉得生气,他们家捧在手心里的宝,却成了别人嘴里嚣张跋扈的妖。

迟早要找个机会,和那几人算一算总账。

如果说玉宝音是个耐不住性子的,那萧般若便是忍耐的好手。萧家彻底将白家压在了脚下,用了30年的时间。他想自己彻底和萧翰飞翻脸,至少要等到他祖父过世之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主要是只要是个人谁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以说,萧家比起其他家来讲,还算是好的。

好在哪里?好在他们三房是个不争不抢的脾气。一方争,一方避,总好过两方齐上力。

这算是隐忍,也算是为了保存自家的实力。

从前他不懂,堂堂的南朝长公主怎么会沦落到来大周和亲的地步。现在他知道了,他母亲是个聪明的,还有皇家那本经,比寻常人家更难念。

譬如,这都几年过去了,宫中的美人从八位变成了十八位,又变成了二十八位。他也不好问他皇帝表哥到底有没有睡过那些美人,他只知道他表哥没有子嗣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他姑母的心上。他们母子的关系,也因此降到了底。

还有南朝的真元皇帝,一年病三回,可就是不肯传位给太子,三天两头的还叫嚣着要废了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保太派”的势力太强大,还是真元帝是个爱开玩笑的,雷声大雨点小,太子还是宝音的亲舅舅。那位没见过面的舅舅的承受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趋,一般人哪里能禁得住反反复复的惊吓!

想到此,萧般若道:“我听人说,真元帝又病了。”

玉宝音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萧般若“唉”了一声,她才道:“我都快忘记我外祖父长什么样子了,倒是一直记得我外祖母的样子。不过,就是记得他长什么样也没用,这都几年不见,他的头发和胡须,一定白到了底。他若见了现在的我,他不一定会认得出我。我若见了现在的他……就是能认的出来我也不会叫他。”

萧般若想说,真元帝不过是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将她们母女丢在风口浪尖不闻不问,或许他已经后悔,若不然也不会每年都给她们母女送东西。

还都是一船一船的送来。

长安城中谁不知道,高远公主府的吃穿用度可堪比皇宫。可宫里的谁都不能多说什么,只因那些金银珠宝都是打南朝来的。父亲疼女儿,谁敢说不可以呢!

可萧般若知道玉宝音的脾气,那些她不在乎的人怎么伤害她都行,她一点都不会记在心里,她只会当下就打回去。

而那些她在乎的人,伤过她一次,她便铭记在心。只因那些人,她没法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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