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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星河万里(20)

几乎是强忍着心底的战栗,阮池低声朝他道了一句谢。

沈星不自然的移开眼。

“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外婆。”

“不用谢。”阮池说,“救她之前我并不知道她是你外婆。”

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往外走,沈星一只手握住她手臂,另一只手扶着她肩膀,无法忽视的力度。

近在咫尺。

每一步都像是在梦里。

出了医院门,外面天已经黑了,马路边繁华又热闹,出租车很快过来。

沈星打开后座的门,阮池坐进去,刚坐稳一抬头,就看到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医院离家不远不近,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明明灭灭的光从玻璃透进来,车内很安静。

“你今天怎么在那里?”

像是心底愧疚未散,沈星难得主动开口,阮池被他一问,这才想起遗忘在事发现场的自行车。

“啊。”她轻呼了一声,沈星从前面扭过头。

“怎么了?”

“我是骑车过去买菜的,然后自行车忘在那里了,不知道摔坏了没有,还能不能骑。”

阮池低头,声音有些懊恼,沈星顿了顿,安慰:“没事,我明天去看一下。”

“嗯。”阮池只当他在随口接话,应了一声后便沉默。

此刻伤口的疼痛才一点点弥漫上来,隐隐沉闷地在凌迟着神经,阮池看着窗外,路边光影斑斓,一闪而过。

车子停在巷子口,沈星付完钱之后下来扶她,依旧是那盏不甚明亮的老灯泡,四周安安静静的,远处隐约传来两声狗叫。

阮池握着他手臂一瘸一拐走了两步,石板路坚硬,男生垂眸认真搀扶,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低着头,烦闷气恼。

“不走了。”

沈星愣住,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

“脚痛。”

阮池小声嘟哝,声音隐约带上了丝丝哭腔,像是痛的厉害了,走路难忍。

沈星站在原地看着她,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过了会,抿抿唇。

“那我背你。”

他在阮池面前蹲下身子,肩膀笔直削瘦,却不单薄,后背宽厚很容易产生安全感。

这一刻让人想要收进日记本里珍藏。

阮池看着蹲在面前的人,缓缓地,慢慢地趴了上去,伸手抱住了他脖颈。

两只腿被圈进了一双臂弯,整个人腾空而起,阮池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前倾了一下,沈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她轻轻弯起嘴角,把下巴搭在了垂涎已久的肩头。

坚硬,隔着校服布料,仿佛能感觉到了底下脉搏跳动。

奇异的兴奋感让阮池有种恍惚飘然。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此时最清晰的形容词是幸福。

幸福得想要拖着这一副残破的身体去月光下跳舞。

沈星的步子很稳,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即使还背着一个她,也丝毫感觉不出吃力。

往日感觉漫长无比的巷子变得之快,一眨眼,好像就到了家门口,阮池从沈星背上下来,忽略到心中涌上来的失落。

“我进去了。”

望着灯光下的那张脸,难得的,阮池竟然有一种类似于羞涩和不好意思的情绪,她咬咬唇,指了指旁边的门,沈星点点头。

“好。”

“嗯,那你回去小心。”

她一瘸一拐的转身,拿出钥匙推开门那一刻,身后突然又响起了沈星的声音。

“对了,你明天几点出门?”

阮池动作顿住,几乎是强忍着心底波动。

“七点。”

“那我来接你,去学校。”

阮池始终觉得她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充斥着粉红色的甜砂糖,沈星朝她敞开了怀抱。

一转眼,又变成了沈星背着她,男生的头发很浓密,身上有种淡淡的肥皂香。

闹钟响起,阮池看到了头顶泛白的天花板。

像是大梦一场,荒唐浮生。

怅然若失。

直到出门,她看见了巷子口踩着单车的男生。

清晨雾气未散,沈星穿着校服,黑发黑眸,脸白得清透干净,轮廓精致秀气,一只脚踩着踏板,一只脚笔直的撑在地上。

腿很长,很诱人。

阮池目光下移。

底下那是她的单车。

“早。”

沈星摘下耳朵里挂着的白色耳机,朝她打招呼,阮池缓慢的笑了开来。

“早呀。”

她跳上了后座,轻轻抓住沈星的衣角。

平时两人去学校都是走路,路程十来分钟,骑自行车更快,几分钟就已经看到了校门口。

停好车,沈星习惯性过来扶住了她,动作已经顺畅自然到表情都未曾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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