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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软禁的红(123)+番外


行刑的那日是整个冬季最冷的一天,下着大雪,磨刀的水都结成了冰,白家数十余人跪在刑场之上,哭声连连,等待着生命的终结。白洐跪在其中,他冻的身体都快要没有知觉了,纵然耳边尽是哀嚎,可心中却平静的很。
他一时权利滔天风光无两,最后还不是落得这个结局。他没做错过什么,言若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他是年轻的皇帝,他需把自己斩糙除根才能把江山社稷牢牢的握在手中。
都是造化弄人。
一声令下,天地骤然化为黑白。
次年暮春,言若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嫡出,是个男孩,言若很高兴,当即封了太子。对皇后更是宠爱有加。皇后掌管后宫,只是后宫之中有一处清冷幽闭的庭院她不曾知晓。有人说那是冷宫,关着前朝的妃子,也有人说那里是废弃的宫殿,没有人烟。
只是皇帝会在每月去一次,多是深夜,也不叫人跟着。
言若推开门,月光撒进房间,天气已经暖和了,可这宫殿中仍是彻骨的寒冷。言若喉咙一痒,咳了几声,关上了背后的门向里走去,屏风之后有一人端坐在书案前抄写,眉目俊朗,不是白洐是谁?
只是不知为何,他仍是那副儒雅的模样,只是头发花白,像是受尽了折磨与苦难。
“白卿真是一笔好字,抄什么呢?叫朕看看。”言若走过去,白洐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想把纸撤掉,可被言若一把拦住,他看了看上面的字,念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一笑,凑到白洐耳边低声说道,“白卿何时抄起了闺怨诗?朕待白卿不好么?月月都来看白卿,这可是皇后才有的礼遇。”
“陛下何必如此羞rǔ臣下。”白洐默然道,“那日就该叫臣一起死了。”
“朕才不放了你。”言若说,“你说了,要陪朕一生一世。”
白洐道:“你疯了。”
言若笑道:“白卿教朕读书做人,可曾想过日后会落得如此田地?白卿生气了,但是朕也不会恼你,闹事的人都被朕杀了,你没了家人和牵挂,就安安心心的在后宫中陪着朕吧。”
他夜里宿在这里,搂着白洐亲了一会儿,也没做更多别的。白洐冷淡仿佛死人,可他心中却无比炽热。他从白洐手中把权利全都抢了回来,他知道他该杀了白洐一了百了。成亲并不是他的身为皇帝的成人礼,杀了他的心腹大臣才该是皇权斗争中的第一滴血。言若想过,但是他舍得不。他让白洐假死了,偷天换日,然后又将白洐囚禁在后宫中任他蹂躏。
他清楚的知道,白洐活着还不如死了,可他自私又任性,只想把白洐囚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
夜里他咳了一阵,抓着白洐的手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念叨什么,白洐一向浅眠,突遭大变之后更是不易入睡,言若攥着他冰凉的手指发紧,白洐心中却如同刀绞。
言若依旧月月都来,他只顾自己跟白洐说话,毫不在意白洐跟个木头一样。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白洐院儿里的花开花败,当年栽下的一株海棠早就长的旺盛,外面过的年月,在这里统统不算数,白洐也不知道时间,仿佛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言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原来只咳几下,这些年下来,却常常在夜里处理政务时咳出血来。太医诊也诊不出毛病,言若心里知道,当初父皇也是这么咳,不久就死了。
他终究在一次早朝只是昏了下去,群臣惊动,太医说皇帝陛下是劳累过度,这是安抚别人的,对着言若,他不敢说假话,言若的脉象如同枯槁,隐隐死状。
言若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乖乖的吃太医开的药,只是精神越来越萎靡,连c黄都起不来。即便这样,他心中想着的全是白洐,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去见过白洐了,白洐还好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是否还是在桌边执笔书写?
京城入了秋,一天天冷了下来,叶子被风一吹全落在了地上。这天,言若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午饭还多喝了一碗粥,他在c黄榻上小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对伺候的太监说了那处宫殿的名字,宣里面的人前来觐见。
太监领旨去了,不过一会儿便请来了白洐,这也是这些年来,白洐第一次踏出那个牢笼。
言若躺在c黄上,抬手挥了挥,遣散了房中所有人,偌大的寝宫一下子变得空唠唠的。他的手指动了动,叫白洐坐到他边上来。白洐看见了,却站在原地不动。
“白卿想必恨朕入骨吧。”若言笑的苍白无力,“可朕是皇帝,皇帝是不自由的,朕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他说着这样的话,以身份来掩盖自己的行为,他心虚,口气却强硬,“朕年少时,总是坐在白卿身边读书写字……白卿是嫌朕长大了么?为何不远亲近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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