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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剑指江山(248)+番外

玄凌耀注视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终于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渐渐降临的夜色里,淡淡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总是要走,总是要走,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远离,除了等待,无能为力。

现在他还能等,等萧初楼回头,然而终有一日,一别就是永远无期。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马蹄一声嘶鸣,装扮做一名普通通信兵的萧王爷,已经策马绝尘而去。

得了命令的天耀卫严谨地守卫着帅帐,寸步不离。

耀帝陛下独自坐在那张过于宽大的长椅上,怔怔望着闪动的烛火,在帐壁上投下自己的孤寂的剪影。

就好像是那流泪的红烛,每落一滴泪,离死亡就更近一分。

悬崖的尽头,等待萧初楼的,或许是重生,或许是绝望。

然而对于玄凌耀而言,都是注定要心死的结局。

营地里的火把一丛一丛开花,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的清晰。

独自一人的等待似乎极为漫长,耀帝陛下手边的茶杯被拿起又放下,一滴浅淡的墨汁从握着的毛笔尖端滴到面前摊开的行军地图上,“滴答”一声,印出一枚小墨印。

他没在意。

派出去监视那三个被怀疑对象的,皆是天耀卫中资格最老最可靠的人。

常裴正忙着指挥清理才被肆虐过的战场,安置伤兵,在军营里跑东跑西;而雪涯就简单了,她是个没事绝不会踏出帐篷半步的人,不过她在帐篷里边干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最麻烦的是花林皓,他此时居然不在营地。

耀帝陛下一听这个消息,心中立刻就有了三分谱,当下令人暗中寻找,找到也不到打草惊蛇,直接传令让他前来帅帐。

只是万一他死不承认又该如何是好?毕竟花林皓是蜀川自萧王爷之下第二大将,而萧初楼偏生此刻不在,就算玄凌耀将人拿下,这周围尽是蜀川军,恐怕严重的立马就会发生兵变。

这件事到底证据不足,而且影响重大,到现在也只有萧初楼和玄凌耀、还有甲十四三个人知道,所以当花林皓回到营地,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士卒的时候,守卫十分恭敬地朝他行礼,丝毫不为难地放行了。

夜幕深深。

萧初楼策马飞奔的身影在暗淡的月光下忽明忽暗,幢幢树影飞快地后退,一路上树木越来越稀少,过了五六里地,几乎只有稀稀拉拉几棵,很快就没了影子。

茫石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光听名字便能明白几分。

整座山都是一大片连绵的矿产地,几乎没有什么土壤,气候也干燥,若非附近下过一场大雨,恐怕连脚边的几株野草也瞧不见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空旷的石滩,一望无际,没有遮蔽物也藏不了人,高耸的山崖也是光秃秃的,山崖下边绝对没有什么河水,只是尖锐的石头,或大或小,万一失足掉落绝对是个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这是一望无垠的石头的沙漠,苍苍茫茫的灰白色,在月夜下晦暗朦胧。

从营地马不停蹄跑了大半夜,总算到了山脚下,饶是萧初楼功力深厚,在这几天的马途奔波之下也有些难以忍受,腰椎似乎在隐隐发酸,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他担心军营发生什么变化,也不稍事休息,栓了马直接朝山顶奔去。

四周漆黑而寂静,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踏在细碎的石子上,不住地发出咔嚓咔嚓地响声。

在安静的环境下,高手的耳里可以充分地发挥作用,老远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萧初楼的感知,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什么都没有,除了石头就是他自己。

难道当真没有埋伏?夏桀好歹也是见惯尔虞我诈的西楚王室子弟,又岂会如此天真?

昏惑的月光洒在茫石山山崖顶上,呼啸的风声在空旷的山涧回荡,这里的地貌十分奇特,山崖下边长期被风沙侵蚀,经年越累下来竟然凹下去了一大块,显得崖顶像是鸭嘴似的朝悬崖延伸出老大一截。

风声在凹入的石窟中回荡,仿佛鬼哭狼嚎一般,令人惊悚。

刚登上山顶的萧初楼看见了一袭绛红色长袍。

在夜幕的衬托下分外的显眼。

长袍是宫廷款式,袖口衣摆有细碎的暗金花纹,裁剪的十分合体,越发衬得男人高大挺拔。

楚轻桀独自立在悬崖边,负手俯瞰山崖下灰茫茫的大地,远处飘渺的云烟裹着弯月,近的仿佛一垫脚就能够得着。

“你来了。”楚轻桀回过头,朝他招了招手,语气丝毫不像是敌对双方的首领,反而像是相熟的朋友那样随意。

萧初楼扫了一眼光秃秃的山崖,一目了然,绝对藏不下第三个人,除非真的能上天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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