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129)
沈轻竹却依旧往前走着,待行至她面前时,俯下身望着她,柔声道:“阮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阮新的双手绞在一起,她娇小的身躯在水中若隐若现,想了半天,她摇摇头道:“我昨晚闯什么祸了吗?”
“你没闯祸。”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我...昨晚怎么了?”阮新趴在桶边,低声问道。
沈轻竹忽地亲了一下她额间,又转而向下,吻了吻她的唇,含糊着道:“你想起来了吗?”
一瞬间,千百遍的缠绵填满阮新的大脑,她紧紧抓着木桶,不可思议地睁着大眼,回忆着昨晚那悱恻的一切。
“我...我...你...你......”阮新干脆结巴地话都说不出来。
沈轻竹道:“我给你上药好吗?”
“不!不!”阮新激动地喊着,她似乎一时间还接受不了,“你先出去,先出去!”
沈轻竹见她坚持,便走出里间,没多会,听见水声哗哗响,过了片刻,阮新穿了衣服从里面走出,她耷拉着脑袋,像是做错什么事一样,头发还湿着。
“我,我昨晚做了错事,你,你别放在心上。”她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轻竹皱着眉道:“阮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喝了酒,说了胡话,你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阮新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她低垂着头,绞着衣角。
“没发生过?”沈轻竹似是不太敢信,又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阮新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
“你,你想嫁给我吗?”沈轻竹问她。
阮新继续低着头,半晌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尽管她一直都想嫁给他,可是当意外突然发生,她不知道该怎么调理自己的情绪,难道说因为酒后失了礼数,她要碍于名分嫁给他吗?
沈轻竹又问了一遍,“你想嫁给我吗?”
阮新攥了攥拳,回道:“这只是意外。”
片刻后,沈轻竹愤然离去。
阮新站在那,发梢还在滴水,她想锤死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这桩意外一发生,他就开口要娶她,难道他仅仅是为了保存自己作为未出嫁女子的颜面吗?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
待到午饭时,沈春送来饭菜后,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阮新看了看她,道:“有话就说,憋在那做什么?”
沈春道:“方才我路过清风阁,听沈安说,岛主好像心疼病又犯了,眼下喘的厉害,钱大夫刚刚过去。要不,小姐你......”
阮新面无表情地说道:“等下你帮我备艘船,我要出岛。”
沈春道:“刚过了元宵,小姐你又要去哪啊?”
“你只管去备就是。”
“是。”沈春不情愿地离开。
阮新坐在饭桌旁,长叹着气,面前的饭菜她压根一口都吃不下,思来想去,干脆收拾一点细软,离开这儿好好想一想再说。
等沈春备了船回来,阮新背着小包袱便出了门,招呼也不打,直奔入口亭。
赵管家正在清风阁担心着沈轻竹的病,又听见白堇和江寅要离开的消息,已是急的一团乱,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是阮新也备了船出了岛。
这下可急坏了赵管家,他让钱大夫好生地诊治着沈轻竹,自己迈着步子朝入口亭奔去,刚到那,阮新的船已经离开。
他喘着粗气,问道:“小姐,去哪了?”
入口亭的人回道:“小姐没说,只在船上留了一个船夫,二话没说就开走了。”
赵管家一想,肯定是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登时又气又急,没办法只得再折回清风阁,到了晚间,沈轻竹总算缓过来,他把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饭也不吃,一个人呆在里面。
过了好一会,他还是喊来赵管家,问道:“阮阮去了哪?”
赵管家回道:“我派人去跟着了,有了新消息,马上就送回。”
沈轻竹心下一急,又是一阵猛咳。
整整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灯始终亮着,屋外沈安与沈平也整夜守着,生怕他又出什么事来。
第64章 是哥哥还是丈夫?
次日一早,沈轻竹从门内走出,他脸色极难看,仿佛前几日刚存的精气神一夜之间全被抽去。
赵管家年纪大了,在外面陪了一夜现下也是一脸地疲惫,沈轻竹轻声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等下去庄里找一下郑伯。”
赵管家哪里放心,他跟在沈轻竹身后,见他穿的极少,赶忙让沈安回房去多拿了件外套。
沈轻竹瞧着廊外,一片萧索。前夜的元宵节刚过,但院内却没有丝毫生机。他立在那,看着屋檐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你们都忙各自的吧,我如今腿已大好,若真有什么不便,自会来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