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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钓(51)

作者: 天竺doge 阅读记录

沈轻阮伸直了腿,用脚尖去够碗,起初总是够不到,后来她干脆脱了鞋袜,用脚趾去够。够到了以后慢慢移到自己的面前,用一只没被绑着的手抓着吃。

那饭虽不是馊的,可又冷又硬,有时候还能吃到不少沙子。沈轻阮从最开始的一脸嫌弃,到如今一粒米都不放过,她眼角的泪早就流干,头发乱成一堆草,身上到处都是昨天留下的伤疤,碰了就疼。

今天吃完饭,沈轻阮刚想睡一会,就见昨天打她的那个人今天换了一身装备,那人手里拿着一根铁锤。

沈轻阮昨天被他用狼牙棒打的后背和胳膊,虽说没有动到骨头,可毕竟破了皮伤了筋,她那武功还没用,就被铁链锁的严严实实,根本动不了。

她第一天被打的时候,特别怕,从被拉出去,到被绑起来不能动,再到一个个刑具用到身上时,她怕的要命,一直哭,一直喊,喊到喉咙哑了,眼睛肿了,被他们像扔废物一样地随便仍回了牢里。

第二天再被打的时候,她就不再叫了。

到第五天,她已经习惯了。她还会在挨打的时候,强撑着,找到角度,让自己被打的时候不那么疼。

那人叫李头,是这个水牢里管事的人。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一只蜈蚣一样。他打人的手法很老练,一个铁鞭下去,就能让沈轻阮当场被打晕。

“起来。”

李头卷起了袖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像一只废猫一样的沈轻阮。

沈轻阮抬头,把头靠在身后的木桩上,她望着他,眼里没有一点害怕,“今天会把我打死吗?”

李头没有回答她,弯腰一把提起她,锁了她身后的铁链,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拎出了牢,没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刑具间。

李头把她放在一个十字木架上绑好,还用一个厚实的方巾塞在她嘴里,沈轻阮躺在那,心里苦笑着,就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嗓子都哑了,居然还给她堵上嘴,就算不堵,谁能听得到?

她正想着,忽然间,左腿被他用力地抡起铁锤砸了下来,她本能地喊出声,可除了闷闷地一句啊,在没有其他的响动。

沈轻阮以为这几天,她流下了足够的泪水,没想到现在还能流出来。她躺在那,听着李头用酒往她腿上浇。

她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被割成了两半,她只想死,现在就死。

多一会,她都不想活。

第25章 哥来救妹

在无尽的梦里,沈轻阮回到了云夕苑,她靠在檐下,望着门口。

他,总是不会来。

她,总是期待等。

记得小时候,每逢佳节,她都要提前烧了一桌子菜等沈轻竹,从下午等到傍晚,再等到深夜,等到整个离山岛静悄悄,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那写日子里,她一边学着烧菜,一边抓紧练武,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和汗水,她总以为等她再大一点,懂得更多一些,他总会从繁忙的公务里走出来,笑着夸赞她。

她在梦里没有哭,也不再执着的等。

或许,这个梦,是最后一个。

等她再醒来,没有离山岛,没有沈轻竹,也没有沈轻阮这个人。

到了深夜,惊梦到牢里来,问李头沈轻阮还有几分气,李头伸了两根手指,沉声道:“若是您不提前要我留几手,恐怕这丫头早就没了命。”

惊梦站在牢外,她透过几丝微弱的光见到缩在角落里的沈轻阮,如今,她不用再上脚链,就算是敞着大门让她逃,都没有力气。

晚间牢内巡视的人出去小解,沈轻阮靠在墙上,望着那个小窗口,她还是活过来了,为什么下了那么重的手,她都不能死?留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吗?

她呆呆地望着,眼睛不眨。

忽地,她听到外面有人倒地的声音,没多会,有人就奔着往这边来。脚步靠近,她透过牢门去看,却是莫问。

他一身黑衣,头发全部扎起束于脑后。牢里的光过于昏暗,沈轻阮庆幸此刻他没有见到自己的这幅模样,不然恐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她对着莫问苦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她知道,眼前的自己就像是疯子一样,不,比疯子还不如。

莫问脱下黑色外衣,他不知用了什么,牢门轻轻打开,他走进来,眼里一片漆黑,面色倒是十分难看。

他把外衣裹在沈轻阮身上,刚想抱起她,却见她左腿还流着血和浓烈的酒味,忙从身上割了几片布下来,帮她扎好伤口。

莫问背着她,飞快地从牢里逃出。外面的空气有些冷,却很干净。沈轻阮出来后,一直在逼着自己多吸几口,她不想身上的味道那么臭。

两人沿着山脉一直跑,沈轻阮趴在莫问的背上,她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着的淡淡香味,或许他来救自己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真是贴心,何必要来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