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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佞臣(40)

同样是一方天地,旁人在纵游书海的时候,一般的寒门子弟可不知道还在哪里玩泥巴呢?等到入了学,破了天也就是乡下落第秀才私设的书墅,没有老经历给他们讲述科举之中的避讳,也没人告诉他们考官的喜好以便于去去迎合,他们的眼界仅仅限于玩耍过的那片泥巴地。

寒门难出贵子,从来都不是妄言。

就如同现在,他们趋之若鹜的书籍,不过是靖宁侯府用来充门面的装饰品罢了。

宴敛撇了撇嘴,他似懂非懂。以前他也学四书五经,学诗词歌赋,那不过是学雕刻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是附带的产物。更何况现代之中资讯发达,只要你知道的书总有办法弄到手不是。

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无奈,但他总是知道的,这天下总是不公的,要想自己过得好。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安与享受,没有渴望,也就没有不平。一种是只有当你爬到一定的高度,俯视这世间的时候,这世间在你眼中那就是公平的了。

宴敛曾是前者,但他现在和宴仁亮一样同属于后者。

“罢了罢了,总归是有这机会好好地研读这些书籍,族弟,文亮且先行会屋里读书去了。”宴文亮拱手说道。

“族兄自便就好。”

望着宴仁亮一身修长的背影,宴敛双手负于身后,转过身来慢慢地踱步回去,细细想着这位宴仁亮的言行,倒是宴敛喜欢的。

这便又过了几天,宴攸时不时给宴敛带来一些宴北重一家的消息,比如他家在侯府的帮扶下,在这京城开了一间酒楼,凭借着一些颇为新颖的宣传手段,如今已经在京城打开了门路。

比如那宋谨前一日在与宴放争执的时候,竟又被人追杀,两人掉下了悬崖,竟然也能双双生还,不仅如此那宋谨还因此恢复了记忆。

宴敛打了个哈欠,翻阅着手里的一沓信纸。他这两位堂弟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竟然连那两人私会的时候的对话也能弄回来。

嗯,不过是你想放手,我偏不让。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就是这么霸道。你无耻,我不仅无耻,我还想(哔——)

哦,若是在现代,这两位大概可以去演琼瑶阿姨的电视剧了。

宴敛随手将手里的信纸扔进一旁的火盆,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一堆冒着烟的灰烬。

宴攸推门而进,笑道:“大兄,上门的礼成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好。”宴敛端起桌上的茶水,刺啦一声,泼灭了火盆里的火星子。

他们今日要拜访的便是那位刘大人,好歹也算得上是宴敛半个救命恩人,更何况是晚辈。如今宴敛身体大好,自然是该上门拜访的。这可是他跨进清流圈子里的第一步。

所以宴敛提着一只雏鸡敲响了刘府大门。

没错,就是一只雏鸡。这大扬人认为雏鸡不吃诱饵,不惧怕威慑,如果被活捉也会自杀,有着宁死不屈的节操。送雏鸡,用来表达拜访者对主人家的敬意与忠信。更何况那位刘大人是言官,送雏鸡却是再好不过的。

相比于后世送烟酒,送人参鹿茸,送古玩什么的,果然还是古人会玩,既具有高尚的情怀,又上的了台面……(编不出来惹O_o)

大门裂开一条缝隙,见着门房探出头来,宴敛奉上拜帖。那门房翻开一看,随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公子稍候!容小的先行通禀。”

宴敛点了点头,不过一会儿,那门房便折了回来,开了大门,将宴敛一行人迎了进去。

刘府不大,只是个二进的院子,而且地处偏僻。不过作为一个七品小官,能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置办下一套房产,想来是家产颇丰的。不然就凭着他七品官每年五十两的俸禄,怕是连吃土都不够。当然,这是在两袖清风的前提下。

入得正堂,刘仲已经坐在了主位之上,宴敛上前几步,躬身一揖,说道:“末学后进见过刘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情。”

“誒!”刘仲站起身来,扶起宴敛,颇为和蔼地说道:“贤侄不必多礼,我本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要论起来,我与那冯凉(冯县丞)本是同年,你若不嫌弃,唤我一声世叔也是可以的。”

嗯?又多出来一个世叔。

宴敛忙又躬身说道:“承蒙大人不嫌弃,晚辈便厚脸称大人一声世叔。”

果真是言官出身,这位刘大人最是健谈,从福建的风土人情到京城的各路风声。遇见高兴的,摇头晃脑好不自在,时不时地停顿一二,然后继续说道,掺杂着几句之乎者也,或是考校宴敛一些学问,他问一句,宴敛便答一句。这便过去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