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流光(8)+番外

飞机上，阳光透过舷窗，灿烂耀眼。林致予靠窗坐著，旁边没人，他将墨镜拉下一点，望著手中贴身带著的那张，那天夜里偷拍的扬舒的睡颜，他的衣服口袋里有一对铂金戒指，刻著Y&L。

林致予将照片贴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扬舒，扬舒。

下了飞机，坐进白色保时捷，一路风驰电掣。

林致予提著小行李箱，站在扬舒家门口，没有拿钥匙开门，直接按了门铃。等了片刻，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

他微微有点失望，猜测可能是他出门去了，径自开门走进去，估摸著这会儿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放下行李就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听的静悄悄的有些奇怪，林致予忽然发现，那条拉布拉多居然不在，这才意识到难道扬舒出了远门，把老二寄养到别人家去了?

林致予皱著眉，在屋里找了一圈，扬舒的那架宝贝单反果然不见了。

偌大的客厅，安静得过了头，他缩在沙发上，冷著一张脸，心中有些发闷，那个混蛋到底一声不响地去哪里了?

犹豫了下，他还是抓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号码。

“你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後再拨…”

连续拨了四次，都是这样。林致予开始有些担心，他手中紧紧攥著放著戒指的小礼盒，又拨了方夏的电话。

电话一通，那头劈头盖脸传来方夏气急败坏的声音：“扬舒你个混球终於舍得回来了?!去四川看死人很好玩吗?快把你家老二领走，哥快被他吵死了!喂…你干嘛不说话?喂，是扬舒吗?”

“……扬舒，他去四川了?”

林致予扣紧了听筒，面沈似水，他的声音冷得不像话，又带著杂乱的忧虑。

第11章

方夏一听这声音心中咯!一跳，这下完了，他赶紧赔笑道：“这个……你知道扬舒那家夥喜欢凑热闹嘛，这次不会去很久的，这几天差不多就该回来了，不用担心。”

林致予沈默了一下，又问：“他什麽时候去的?”

方夏也有些奇怪的回答：“差不多有五六天了，他临走时说顶多一星期就回来的。”

“……我刚才打过去，他手机打不通。”林致予努力保持著声音的平稳，喉头有些发干。

方夏也开始隐隐担心，嘴上还是强笑道：“那山区里头信号不大好吧，没事儿的，保证那小子明天就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第二天，扬舒依然没有回来，手机也仍然不在服务区。

方夏把拉布拉多带了过来，开始四处托人打听扬舒的消息。

最终，都石沈大海。

林致予抱著老二缩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上，电视画面闪烁著，新闻里主播严肃地报道著四川接连的余震。

落地窗外的天气阴沈，阴雨绵绵，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林致予“啪”的关掉电视，客厅里立即归於一片黑暗。他淹没在这片漆黑中，手指捂住眼睛，心口肿胀的难受。

拉布拉多脑袋拱了拱他的胸口，呜呜叫了叫。

“你说他什麽时候能回来?你想他吗?”林致予抱著它，为它顺毛的手指有些发抖。

这个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他的脸埋在拉布拉多柔软的背上，闷闷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我…好像有点想他。”

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

就在林致予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赶去四川的时候，方夏过来了。

他脸色很不好看，眼睛红红的，沈默著伸手递过两件东西。

林致予看了一眼，心一下子沈到谷底。

一个是那架限量怀旧单反的残骸，还有一部手机，黑白相间的翻盖，是扬舒的。

林致予不知花了多大的勇气打开它，脑海里一片空白。

“草稿箱里有条短信，是给你的。”方夏声音很低，“在一栋余震中忽然倒塌的废墟里找到的，手机已经震坏了，不过还能看看短信…”

林致予眼睛盯著那有点开裂的屏幕上，一排小字，翻来覆去的看，九个字。

他看了整整五分锺，沈默。

“林致予，好想你，想吻你。”

林致予的双眼刷一下就红了，他紧紧握著手机，盯著方夏，声音带著一点颤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骗我了，扬舒呢?快叫他出来…扬舒呢?”

方夏沈默著，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得想哭。

“扬舒…他们说当时，他就在那里面跟救援队的人一块…後来，突然又开始震了…再…没见他出来……”

方夏欲言又止，叹一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