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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2)

作者: 困倚危楼/困困 阅读记录

许风是绝不会接话的,锦书暗暗替他着急,忙道:“公子素喜清静,倒也过得自在,只是宫主若肯常来,那可热闹得多了。”

这话说得太直白太放肆,贺汀州似听非听,却也不去管他,只是对许风道:“我倒不曾问过,你今年多少岁数了?”

许风好生奇怪,不知他问这个是何用意,道:“我生肖属龙,今年正是二十二岁。”

贺汀州点点头,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说:“那我便是大你六岁。”

接着又问:“你生辰是哪一日?”

“我自幼被师父收养,并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出生的,只取了师父捡到我的那日,七月十二算是生辰。”

“你的亲生爹娘呢?”

“二十年前冀中大旱,爹娘领着我逃难的路上,染了疫病相继过世了。我又颠沛流离了一段时日,方才遇着师父。”

贺汀州神色微动,问:“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许风被他这般盘问,早起了戒备之心,斟酌着答:“我原本还有一个哥哥,但在逃难路上失散了,这许多年都没有消息,也不知他是生是死。”

贺汀州听了这话,便只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轻轻喟叹一声,说:“如此说来,你还有一位兄长。”

许风心道我有没有兄长,跟你有什么干系?难不成这人还想抓了他失散多年的兄长来威胁他?随即又想到他如今的处境,贺汀州要拿捏他,就像拿捏一只蚂蚁般简单,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

话虽如此,他却不敢随意说话了,贺汀州再问及他的身世,便都含含糊糊的蒙混过去。

贺汀州也不追究,和颜悦色地同他说了一会儿话,转头看看外边的天色,对锦书道:“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叫人过来摆饭吧。”

锦书喜上眉梢,躬身应了句是,小跑着出去了。

极乐宫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宫主不喜与人同桌吃饭,他最心腹的几个堂主,才有机会跟他共饮几回,至于其他姬妾男宠,那是轮也轮不上的。今日竟让人将晚膳摆到翠竹轩来,可不是他家公子时来运转了。

锦书那头吩咐下去,不多时,就有几个绿衣少女提着食盒过来了。摆好碗筷后,又立在边上伺候。

许风往桌上一看,见五样菜里倒有四样是自己爱吃的,尤其是那一道糖醋熘鱼,最是酸甜鲜嫩。他向来爱吃鱼尾,这时贺汀州既然招呼了,便也不作客气,提起筷子朝鱼尾夹去。

不料尚未碰着那条鱼,就听“啪”的一声,竟是与贺汀州的筷子撞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一愣。

许风率先撤回了筷子,假笑道:“宫主慢用。”

退而求其次去夹那道四喜扣肉。

结果又是“啪”的一声,两双筷子再次撞个正着。

锦书在旁看得直挑眉毛,有一个丫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风摸不准贺汀州是不是故意的,干脆停了筷子。贺汀州怔怔望着那一桌子菜,沉吟道:“原来你也爱吃这些。”

然后便夹了那鱼尾下来,伸手放进许风碗里。

许风吃了一惊,捧着碗像捧着个烫手的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平日饭量颇大,这天因为贺汀州坐在对面的缘故,只吃小半碗就饱了。

贺汀州吃的也不多,席间一直盯着许风看,但当许风回望过来时,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许风只觉这人处处透着古怪,却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他虽然当了三年的男宠,其实对贺汀州并不熟悉,只知道此人贪淫好色、风流成性,若遇到合心意的美人,用尽手段也要弄到手。他当年就是因为坏了这人的好事,救走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才会被废了武功,在这极乐宫内受尽羞辱。

许风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疤,悄悄掩饰住心底的厌憎,并不在脸上显露出来。

他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仗剑江湖的少年了。

他知道很多时候,唯有忍耐才能换得机会。

两人吃过饭后,那几个绿衣少女就一一退下了。贺汀州负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最后取过榻上的话本翻了翻,含笑道:“你平日看的就是这些书?”

许风面上一热,说:“许某是个粗人,看的自然也是些市井之物。”

“我瞧着倒挺有意思。”

贺汀州边说边在榻边坐下了,又叫锦书移了灯过来,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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