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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知不知(19)

何应欢忍不住赞了几声,一眼瞥去,只见剑柄处龙飞凤舞的刻了三个字,他伸手摸了摸,轻轻念道:“江勤之。”

微微一怔,问:“这个人是谁?”

江勉不答话,只抿了唇,似笑非笑的望住他。

何应欢这才恍然大悟,叫道:“勤之,勤之……啊,这把是江大侠的佩剑?”

“我年轻时行走江湖,使得就是这一把剑。”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我说了这是赔礼的,你不肯要么?”顿了顿,冲何应欢眨一下眼睛,笑,“何况你内力全失,许多精妙的招数都使不出来,有一柄利剑防身,我才比较放心。”

说话间,一双眸子明明暗暗的,说不出的温柔动人。

何应欢只觉心情激荡,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剑,脑中一片模糊,仿佛入了魔一般,眼里心里全只剩下江勉的身影。他呆立片刻后,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抱住了江勉的腰。

“应欢?”江勉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何应欢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勉看,仰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你。”

第十四章

饶是江勉惯经风浪,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由得呆了呆,一下僵在原处,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何应欢此时却早已是意乱情迷了,双手紧紧攀住江勉的肩膀,一个劲的亲吻他的面孔,嘴里喃喃念着:“勤之,勤之……”

江勉听了这两声低唤,方才如梦初醒,一把将何应欢推了开去,低头与他对视,问:“应欢,你、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当然。”何应欢点点头,重新缠了上去,黑眸中雾气蒙蒙的,嗓音低哑,“我喜欢你。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心里便全是你的身影了,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日日夜夜想着你……”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双眸半眯着,眼底尽是痴迷之色。

江勉却只觉眼皮跳了跳,心头大震,慌忙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应欢,你年纪还小,尚不懂这情爱之事。我跟你一样身为男子,又是你师父的至交好友,怎么可能跟你……?”顿了顿,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来,“这事不但大逆不道,而且有违人伦,你实在是连想都不该去想的。”

“我也晓得不应该,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你,有什么办法?”何应欢抬头望他一眼,神情半是欢喜半是委屈,悠悠的说,“江大侠,我这么一心一意的想着你,可怎么办?”

江勉纵使在与高手对决之时,也都是气定神闲的,从来不曾怕过。但此刻一触及何应欢的视线,便觉心慌意乱,恨不得夺路而逃。他长到这种年纪,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子表明心意,当真是既荒唐又可笑,完全不知如何应对才好。隔了许久,方才慢慢镇定下来,一边挣脱何应欢的纠缠,一边放柔声音说道:“应欢,你的心思我都已经明白了,可惜我一直只把你当成晚辈看待,从来没有动过那种念头。”

说到这里,只见何应欢眼神微黯,一张脸陡然苍白了起来。

江勉心下一凛,后头的话忽然就出不了口了,只得急急忙忙的别开眼去,后退几步,转身奔出了房门,落荒而逃。

何应欢见状,既不追也不喊,只呆呆立了一阵,抱紧手中那把长剑,手指轻轻抚过剑柄上刻着的名字。

原来,江勉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原来,只不过是他一相情愿而已。

奇怪,为什么心头竟痛得这么厉害?难道报仇不成,自己却反而陷了进去?他心中茫然一片,连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虽然隐约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细思下去,只怕想得太过明白,从此就再无退路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何应欢才终于回过神来,提着剑出了兵器房,浑浑噩噩的朝饭厅走去。吃饭的人都已到齐,惟独缺了江勉一个。

何应欢知他有意躲着自己,心中刺痛,却又怕旁人看出端倪,只得强颜欢笑,频频朝门外张望,时不时抬手按一按胸口。

这一日转眼就过去了,直到晚上入睡,何应欢都没有再见过江勉一回。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

江勉哪里只是躲着何应欢?分明就已是避他如蛇蝎了。若在走廊上偶然碰见了,定会不顾礼数的调头就走。不得不寒暄的时候,则绝对以“何贤侄”开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结尾,连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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