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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知不知(38)

何应欢虽然心绪混乱,却还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当即柔情又起,点了点头,答:“嗯,我想你了。”

江勉又笑了一声,突然往床里挪了挪,一把掀开被子,伸手轻轻拍几下,道:“过来吧。”

何应欢略呆了一呆,心头大震,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江勉也不催促,只笑盈盈的盯着他看,眸光流转,神色温柔。何应欢好似受了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爬上床去,乖乖在他身旁躺下了。

江勉重新把被子盖好,又动手拨了拨何应欢额前的头发,道:“这下可以睡了吧?”

顿了顿,不待他应话,便接着说下去:“真是奇怪,明明晓得只要过一晚就能相见,可为什么你一不在身边,我就忍不住挂念?”

他嘴里说着奇怪,声音却是温和动听的,隐隐藏了无限欢喜。

何应欢听得心神大乱,张了张嘴,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躺在江勉的怀里,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一颗心却依然冰凉冰凉的,恍恍惚惚的想:勤之待我一片真心,我怎么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害他?可是……仇又该怎么报?

江勉当初只是见死不救而已,并没有干下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我为何非要找他报仇?但是,他那时若肯出手相救,爹娘或许就不会死了,我怎么可以不记前嫌,心安理得的跟他在一起?

何应欢翻来覆去的想了大半夜,几乎没有阖过眼睛,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将近中午了。

江勉打好了温水给他洗脸,又吩咐厨房做了几道他喜爱的菜色,特意端进房里来给他吃。

何应欢纵有万般仇恨,在这种种柔情之下,也不由得软了下去。他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寻思道:何家的灭门惨案已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没人说得清楚,兴许其中有什么误会?江勉当时没有出手相助,也未必就是贪生怕死,说不定他突然生了什么急病?

无论报不报仇,总要先向他问个清楚,再做定夺。

第二十八章

何应欢越是细想下去,就越觉得有道理。他跟江勉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早已把对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何应欢这样想着,一颗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既已认定江勉不是坏人,面上便也逐渐有了笑容。他津津有味的吃着午饭,一面跟江勉说笑,一面盘算着如何提起那件旧事。

若是问得太过突然了,恐怕会引起江勉的疑心,所以得好好思量一番。然而一直拖到了当天下午,也还未想好说辞,反倒是江勉先拉着他去了书房,说是要给隐居深山的吴笑杰修书一封。

“我师父?你写信给他干什么?”

“我想请吴大哥准你在此多住一段时日。”江勉动手备好文房四宝,朝何应欢笑了笑,答,“待此间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我便跟你一块回山见他。”

“啊?你打算去找我师父?”

江勉微微一笑,伸手在何应欢脸上捏了捏,柔声道:“我拐走了他的宝贝徒弟,难道不该向他交代一声吗?”

何应欢怔了怔,心中一动,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打趣道:“就不怕我师父一怒之下拿剑追杀你?”

江勉仍是笑笑,一把握住了何应欢的手,斜斜望他一眼,轻轻的说:“若是如此,我就只好带着你私奔了。”

“又哄我。”何应欢故意哼了一声,扭头避开他的视线,面上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心底却暗暗欢喜。

江勉也不再多说下去,只笑盈盈的磨了墨,沉思一会儿之后,提笔就写。

何应欢凑在旁边看他写信,眨了眨眼睛,摇头晃脑的念起来:“‘大哥见信如晤,一别数年,心甚挂念’……哎呀,怎么净是废话?‘余与应欢贤侄一见如故’……错了,这句应该改成一见钟情才对。”

江勉见他指手画脚的念叨个不停,忍不住咳了咳,笑着瞪他一眼,道:“应欢,你别闹我。”

“啧,我说得可都是实话。”

“好了,好了,你先到旁边去坐一会儿。”江勉叹了口气,神情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等我写完了这封信,再来陪你玩。”

“什么玩不玩的?我又不是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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