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谨抓住亓小元的胳膊：“小嫂子，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没想到你和小师弟竟然是两兄弟，不过你们俩长的还真不太像。我二哥呢？他是不是又出任务？成家立业的人了，还是整天不着家。”
季宏轻轻咳了咳：“果然我们是老了，年轻人在一块儿比较有话题聊啊！”
叶晨道：“好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聊吧！咱们俩老家伙，还是给他们留点儿自由空间的好。走吧！去看看两个小家伙儿，我们几个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
季宏和叶晨相携离开，尉迟谨一定要请亓小元和未小斌吃饭。为了防止遇到熟人，尉迟谨带兄弟俩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装修的很古色古香的风格，做旧的仿树根藤桌，石凳，看上去很适合文青们来这里发呆。小院儿里还养了几只猫，跳来跳去，很容易亲近人。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寡居多年。可能因为人心静，也就在村子里头，不靠街的地方，开了一家特别清静的小饭馆儿。每天只坐个四五桌，每桌均价两三百左右。难得幽静的小环境，每桌一个独立隔亭，也不怕有人打扰。
亓小元现在对这些类似的装修以及饭店风格特别感兴趣，他现在在学习各种风格的餐厅布局，以适用到自己餐馆儿上。高家村的饭店虽多，却是供不应求的，绝对还款达到饱合。有时候游客来了，找不到餐馆儿，只能一包泡面了事。所以，这个地方，街边快餐也很火爆。
三人倒是聊的挺随意，也没有拘束。亓小斌是尉迟谨的小师弟，因为尉迟谨是学生会会长，迎新的时候恰好是他负责安排亓小斌的住宿问题。因为亓小斌看上去木讷老实，作为学生会会长平常也就多关心了一下，其实仅此而已。而亓小斌也很感恩学长对他的照顾，除了他哥之外，唯一一个对他关心照顾的年轻人。
几番交谈后，尉迟谨了解到，原来亓小斌刚刚离婚，难怪弄成这副样子。不过尉迟谨还是调侃了他两句：“小师弟，没想到你竟然会跑去结婚？呵呵，我太意外了。”
亓小斌脸上一红：“学长让您见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看样子，我确实不适合结婚。”
亓小元拍了拍弟弟的手：“小斌，别这么说。生活还要继续，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不要为一点小挫折就心灰意冷，你要往前看。”
尉迟谨也道：“是啊小师弟，离婚不是挫折，只是给你的人生增加一点阅历而已。”
亓小斌叹了口气：“其实早知道当初该跟师兄一起走的，结果考研失利，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也有点儿心灰意冷。在老家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打算踏踏实实了此残生。照顾老父亲，也等着我哥回来。谁知道……”亓小斌是对命运逆来顺受的人，不会争取，也不知道该怎么争取。他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有明确人生目标的人引导。可惜可惜，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人成为他人生的导师。本来，自己的人生需要自己去走，谁也没责任为谁买单。
尉迟谨拍了拍亓小斌的肩膀：“小师弟也别太心灰意冷，你要是想跟我走，现在也不迟啊！我那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嫁了个男人，所以听到尉迟谨的话以后竟然觉得有些别扭。亓小元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大麦茶，以扰饰自己心里的不自然。
亓小斌轻叹了口气：“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和学长一起创业。刚好，我哥搬来这边，肯定需要人手。我先帮他打打下手，等他稳定下来，我想再把书本拿起来。上次考试失利，这次不能再让我自己失望。”
尉迟谨点了点头：“也好，小嫂子怀着孩子，也需要人照顾。”
亓小斌低头沉默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学长，你一直说我哥怀着孩子，我哥怎么怀孩子啊？他是男的，没有子宫，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亓小元立即道：“小斌，这件事是我没告诉你。……其实，仔仔……是我怀孕生下来的。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可这是事实。我肚子里，现在又怀了一个。……还有小斌，孩子的爸爸，是我以前部队上的中尉。我们……刚刚订婚了，没来得及通知你是因为事情太匆忙。别生哥的气……”亓小元越说底气越不足，在他心里亓小元是除了父亲之外唯一的亲人了，可他竟然还把这么多事瞒着他。之前不想说，一是因为做哥的不能在弟弟面前太软弱，二是因为，那位弟媳妇，实在让他也对弟弟不敢太过亲近。
亓小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足有十几秒钟，最后笑了出来：“哥，我是离婚了，可你也不用跟我开这种玩笑逗我开心吧？我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亓小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斌，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了哥，我知道你疼我，对我好。你跟男人结婚也还是我永远敬爱的哥哥，我真的没事……”
“小师弟！”尉迟谨突然喊了一句。
“嗯？怎么了学长？”亓小斌转身看向尉迟谨。
尉迟谨认真道：“小嫂子没骗你，他真的可以怀孕。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怀。不过我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说着他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沈敬言，挺着七八个月的肚子，很享受的坐在落地窗下晒太阳。身边围着几只刚出生的小猫，是季宏的猫生的，有白色，有黑色，还有奶牛色。尉迟谨道：“叶伯伯是医生，他攻克了男男生子的难题。不过，也是借助天然双性人的基因。我的爸爸沈敬言，我的父亲尉迟韶凯，我就是这样出生的。在他的肚子里的，是我，还有我的双胞胎妹妹。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女王大人……算了，还是不提她了。不过小嫂子所说的都是事实，可能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慢慢来吧！”说着他拍了拍亓小斌的肩膀，然后皱了皱眉：“晚上没住处的话就跟我一起去住大江叔那里吧！我知道我二哥家地方很小，肯定不会有你住的地方。大江叔那边条件不错，不过最近旺季房间紧缺，我定的是最后一间，你不介意的话就过来和我挤挤。”
亓小斌道：“我当然不介意，好久没有学长见面了，刚好我们可以促膝长谈。对了，上次我的那篇论文，多亏你的提点，不然也不可能取得那么好的成绩。”
尉迟谨拂了拂额：“小师弟你饶了我吧！师兄知道你学中国古代文学的，可师兄已经很久没研究这些东西了。我现在做导演，手底下有个金牌编剧，要是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倒是可以和他促膝长谈。”
这一转移话题，倒是成功把亓小斌从他哥怀孕的事上转移开了。虽然表面上他不再说什么，可是一逮着机会，还是开始没完没了的问了起来。吃完饭，尉迟去取车，村东西村西要走半个小时，现在村子大了，不比从前，十几分钟都能走个来回。亓小斌盯着他哥的肚子不停看，盯得直发毛。
“哥，你真的怀孕了？你……有没有检查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55章
亓小斌又想了想：“还有学长，他……也是男人生下来的吗？他真的是沈先生怀孕生下的？这……这件事也太……”
亓小元的肚子现在扁扁的，根本看不出怎么回事来，只好说道：“等过两个月你就能看出来了，我现在才刚怀上两个月。你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我问过父亲，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亓小斌试探着问道：“爸他……没责怪你吧？”
“没有，他同意我和我们教官在一起了。毕竟……我们有两个孩子了，总不能让仔仔一直不认他父亲。”说到这里，亓小斌的脸色有些难看。仔仔……比真真大八个月，他是做梦都没想到，真真会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从真真出生的时候就照顾着她，真真第一次学会叫爸爸的时候他兴奋的把小丫头抱起来举了又举。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人夫，为人父，虽说过得并不顺遂，可至少那是个完整的家。现在，什么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以后，他还要退回去重新生活。
亓小元看得出亓小斌心里的郁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斌，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咱们过日子，得往前看，别老想着以前。这个亏，咱吃就吃了，婚离就离了，但是做人过日子的信念，咱们不能丧失。”
“哥，我没事儿，别担心我。”亓小斌轻描淡写，颓废了这几天，他也想通了。之前是他做人太软弱，甚至可以说太窝囊。所以，才会被人惦记上，拿他当傻逼耍。以后的日子，他要奔出个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