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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之对面相思(8)+番外

林沉表面上瞧来亦是专心致志的,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陆景吹笛子时的情景,李凤来既然爱听他吹笛子,又何必再来缠着自己弹琴?

他想得出了神,待到一曲奏罢时,才发觉李凤来竟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眼望去,只见李凤来的嘴角微微往上勾着,纵使在睡梦之中,也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悠然含情的表情。

林沉头一回瞧见他熟睡时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心起,凑近了仔细端详。一看之下,才发现他眼底映着淡淡黑影,显然早已是困倦至极了。

这失踪的一个多月里,他究竟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事?

林沉并非毫不在意,但是自认没那个立场问出口。

他究竟算是李凤来的什么人?

朋友?还是消遣时光的玩伴?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及不上那位白衣公子的。

想着,低低叹几口气,一下站起了身来,掉头就走。但迈出了几步之后,却又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朝靠在桌边的李凤来再望一眼。

此时月色正好。

清清冷冷的月光洒下来,勾勒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凤眸薄唇,容颜若画。

林沉心头突地跳了跳,想到李凤来若是这么睡着了,最后肯定会染上风寒,于是重新折了回去,从床头抱过一床毯子来盖在他身上。

当薄薄的毛毯盖上去时,林沉整个人也不知不觉地俯下了身,一点一点地凑过头去……直到触及温热薄唇的那一刻,他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股,猛地直起身来,满脸的惊慌失措。

他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吻了……李凤来!?

额上渗出冷汗,手指抖个不停,林沉几乎想也不想地冲出门去,夺路而逃。他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完全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只感到全身都在发抖,眼前来来回回的……全是李凤来的脸孔。

为什么情不自禁地吻他?

为什么一刻不停地想着他?

林沉展转反侧了整整一夜,亦得不出个答案,只是每次念出“李凤来”这三个字,胸口都会传来一阵闷痛。

他隐隐猜测,自己或许生了某种怪病。

而且,可能早已病人膏肓了。

林沉一夜未眠,李凤来却精神极好,第二天夜里便又来找他玩了,他当然是避而不见。怎料李凤来竟坚持不懈地缠了上来,几乎日日跑来胡闹。

如此僵持了几日之后,林沉终于败下阵来,万般不愿地去竹林赴了约。

李凤来这日依然是锦衣华服,手中的折扇摇啊摇的,一副风流倜傥的态度。只是他虽然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隐约带了几分落寞之色。

林沉见不着他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思念,一旦见着了,却又觉得心口泛疼,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能怔怔地盯着他看。

倒是李凤来笑盈盈地拉了林沉的手,道:“美人总算肯赏脸啦?来得正好,快点陪我喝酒。”

一面说,一面又取出了琴来,缠着林沉弹那首相思。

林沉拗他不过,只得乖乖应下了,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咬牙暗想:相思,相思,他听着自己弹的曲子时,心底想着的人却是谁?

李凤来可不知林沉的心思,只姿态慵懒地坐在旁边,一口一口地饮下壶中的美酒。他的酒量本是极好的,这一晚却很快便醉了,絮絮叨叨地说些废话。

即使是断断续续的零碎言语,他提及最多的,也依然是那个陆景。

林沉一句句仔细听着,费了许多功夫,才弄明白他今日为何这样消沉。

原来过去的一个月里,李凤来跑去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秋水庄。在那里,他使计让陆景跟情人反目,后来甚至还对陆景下了毒,但陆景却始终不肯理他。于是李凤来只好灰头土脸地回了扬州,借酒消愁。

这一切的一切,原是与林沉毫无关系的。

但他却觉胸口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隔了许久方道:“你这样玩世不恭的人,亦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哈哈!”李凤来纵声大笑起来,黑眸悠悠一转,低喃道:“求而不得,为之奈何?”

话落,随手抽出林沉佩在腰间的长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袍袖一扬,就着清冷的月色舞起了剑来。

他平日虽然惯用扇子当武器,剑法倒也不差,只是剑招太过繁复了些,与其说是在舞剑,倒不如说是在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