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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前还有遗言吗(52)+番外

作者: 且墨 阅读记录

显然,他是刚出浴,亵裤轻薄,有些被水珠浸透,贴合着腿部曲线,裤腿宽松,被他挽起些许,一只挽在足踝处,另一只挽在膝弯处,绑了一条白色的绸带,长长地,绸尾被他翻起扎在腰间。

他的上身还半裸着,只穿进了一个袖子,看见她之后即刻将衣衫披上了,“卿姑娘你……你怎么上来了?”他刻意压了压语调,仍是没压住局促。

卿如是原本是不介意这些的,从前跟着哥几个练鞭子,那些粗爷们哪个不是光着膀子。但她见萧殷似乎介意……那她到底是该介意,还是该不介意?

萧殷被她丝毫不避讳的视线盯得耳梢发烫,他侧过头,不动声色地将腰带从腰间拉下来,垂在前面,又轻扯了下衣衫下摆,遮住腹部和下身。

正想着说点什么话岔开这茬,她的目光又被他的胸膛吸引,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他的心口处,不是说有条疤吗?就算结痂掉了,也该留下淡粉色的新肉的痕迹啊。

那里明明白皙光洁,没有一丝瑕疵。

卿如是指着他的心口,狐疑地问,“你不是说,你这里有疤吗?”

萧殷也不管上身净是浴后的水渍,交叠好衣衫,遮住胸口,没有接她的话,推开左边的房间,“卿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屋里说罢。”

两人进屋,出于礼貌,卿如是帮他带上了门。萧殷一愣,又慢吞吞地摸到门边,将门打开了。

卿如是:“???”思忖了下,好罢,是她过于不拘小节了,萧殷想得十分周到。

她坐下了,萧殷没坐,站在旁边给她倒茶,甚至递到她的手里,“卿姑娘稍坐,我去那边加件外衣。”

他的卧床和茶室只隔着一道屏风,能听见说话。

卿如是扬声道,“萧殷,方才我上来的时候有个小厮让我给你带句话,你的老板要给你结上个月的工钱,让你一会儿下去一趟。”

“嗯。好。”一个字的音也发得端正有力。

萧殷的回答,总让她生出些这人很是乖巧的错觉。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有关那晚地痞讹钱却被马车撞死的事。”卿如是把玩着茶杯,“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那边没有回答,须臾后,萧殷绕出屏风,站到她身旁,才道,“不像是意外。”

在卿如是的注视下,他解释道,“一般,马车在看到突然冲出来的人时,会反应一个弹指的时间才刹停,这一弹指,马儿保持原本的速度跑出了一段距离,而马从开始刹停,到完全停下,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马儿也会走出一段距离,两段距离加在一起就是很可能撞上人的危险范围。”

顿了顿,萧殷偏头道,“常年在街上游荡的混子都能凭借经验预先估测出一个范围,停在范围之外,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至少不会受重伤。更不可能被撞死。”

言外之意,那地痞应该从未有过讹钱的经验。没有经验,还敢在暴雨天马车狂奔时去干这勾当,如果不是被人设计,那多半脑子有问题。

可是,就算停在危险范围内,也不至于被马车撞死。地痞死于马儿失控后的踩踏,设计地痞的人再如何也管不到那马儿最终会不会失控。

卿如是沉吟片刻,又狐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和那些乞丐聊天的时候听说的。”萧殷坦然道。

卿如是想到他清晨蹲在楼角给乞丐送糕点的事,瞬间明白了。

她不便在萧殷的房间久留,兀自下楼和皎皎吃了些小菜便离去。

出门时,她不经意瞟过街边,仍是不见逗留的地痞无赖。

她心中有些混乱的思路待整理,于是二话不说,沿着街道边走边捋。这一沉吟就到了傍晚。

浸在思绪中无知无觉的卿如是越走越快。

皎皎跟在身后像个小尾巴,小尾巴叫苦连天,她没那么好的精力,也没什么能分心去想的事情,整下午走下来,腰酸背痛,双。腿也快要抽筋。

忽地,有个稚儿朝着卿如是撞上来,卿如是反应极快地停住了。皎皎险些撞在她身上,忙稳住身形,兴高采烈地问,“姑娘,咱是不是要回去了?”

卿如是望着那稚儿跑远的身影,“我想明白了。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这个案子并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反倒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沈庭明白了,霍齐明白了,地痞死的前一刻也明白了。反倒只有我们不明白。”

皎皎皱眉,“奴婢的确不明白。姑娘,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就快要破案了。可是,我几乎推出了全盘手法,却猜不出凶手,且所有证据都被那名凶手毁掉了。只剩下一个霍齐还活着,然而,我知道他的嘴撬不开。”卿如是抿紧唇,神情肃然,“罢了,先回府罢,我要换身男装,今晚还有斗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