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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折枝(22)

“怎么会?这一路上,陆大哥可是问了我好多关于你的事。”

段凌心中一动,道:“他问了些什么?”

“什么都问。”柳逸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低,“你何时开始行走江湖的,结交了哪些朋友,又有多少仇家,还有……嘿嘿,段大哥你有没有红颜知己。”

“你都告诉他了?”

“当然。陆大哥不是你的朋友吗?他说从小跟你青梅竹马,不过后来失散了,不知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修文若真想知道这些,直接问他不就成了,何必舍近求远去套柳逸的话?

段凌这样想着,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吵得柳逸也无法入睡,委屈道:“段大哥,你要是不习惯跟我一起睡,我去找陆大哥挤一挤好了。”

“闭嘴,睡觉。”

“……是。”

柳逸这才闭上了眼睛。

段凌等他睡着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推开门走出房间。

陆修文就住在隔壁。

虽有月光照着,但屋里模糊一片,看不清那人的身影。段凌静静在门外站着,想了又想,终究没有敲响房门。

第二天早上起来,柳逸发现另外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是客栈的床太硬,没有睡好么?

他倒是睡得不错,早上还吃了两个包子,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照旧是由他驾车,段凌和陆修文坐在车内,气氛比昨日还要僵硬,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开口说话。

柳逸觉得奇怪,但好在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又赶了一天的路,到了日暮时分,总算到了陈家村。

陈家村是个小村落,村里稀稀落落数十户人家,有一大半都姓陈。

柳逸嘴巴甜、会说话,找人打听一番后,很快知道了魏神医的下落。

“村里外姓人很少,只有一户姓魏的,在这里住了些年头了,平日深居简出,应当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医。”

“他住哪里?”

“村子最东边的那间屋子就是了。”

段凌颔首,率先找了过去。柳逸和陆修文跟在后面,没走多久,就见一间白墙黑瓦的房子,门外种了两株槐树。

这时已快入夜了,魏家的大门却敞开着,院子里摆了石桌石凳,有一人手执棋子,正自己同自己对弈。那人相貌平平,一张脸木无表情,瞧来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两鬓的头发却已斑白了。

段凌见他面有风霜之色,确实像是隐士的模样,便上前抱拳道:“魏前辈。”

魏神医双眼一翻,瞥了他一眼,问:“你是何人?为何踏进我家的院子中来?”

“在下段凌,听闻魏前辈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特地来此求医的。”

“死了人该去棺材铺子,来找我可没用。”

“这……在下的朋友还没死。”

“那就是快断气了?嗯,你是怎么寻到这儿来的?”

“魏前辈大名鼎鼎……”

“说实话。”

“是,是我一个走镖的朋友提起您,说您就住在这陈家村。”

魏神医手中黑棋轻轻落在棋盘上,接着又换执白棋,沉吟道:“我确实会些医术。”

段凌喜道:“那前辈……”

“不过我为什么要医治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你们一行人来路不明,焉知不是我的对头派来试探我的?”

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求人治病,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段凌想了想,道:“不知前辈的对头是谁?晚辈不才,稍微懂得些拳脚功夫,愿替前辈分忧解难。”

魏神医抬头看了看段凌,突然将手中棋子一扔,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声清朗,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摇头道:“我那对头十分厉害,岂是寻常人对付得了的?你小子这样年轻,还是别去送死了。”

说罢,重新低头看那棋盘,挥手道:“你们走吧,别扰了我下棋的兴致。”

段凌站着没动,道:“晚辈家中颇有田产,必不会短了前辈的诊金。”

“财帛动人心,可惜非我所欲。”

“前辈不肯医治我的朋友,可是怕治不了他的病,坏了你神医的名头?”

“哈哈,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就别费心思了。”魏神医并不动怒,只是专心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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