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天帝陛下追妻记(15)

雀羽又开始头痛了，怎么什么事儿从这缕烟嘴里说出来都如此简单，想推翻这个天帝，谈何容易啊：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动摇了。我所拥有的只是一个鸟族。彻儿虽是火凤凰，可他太年幼了，还需要我和翙的保护。现在天帝进阶已成，修为大涨，别说一整个鸟族，就算是整个六界与他对抗，都未必能让他灰飞烟灭，我又能怎么办？”

“傻雀羽，毁灭一个人又不是一定要取他性命，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什么？为君者最怕的，不是修为不够，而是没人臣服。如果没人再相信他能做一个称职的天帝，你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轻而易举的毁了他。”

“可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以为让天界众仙因为天帝没结婚这件事集体发难很容易吗？我筹划了那么久，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那缕黑烟似乎有些涣散，它滑过雀羽的脸颊，重新聚拢，回到了香炉中：

“别着急，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天帝哪儿有那么好当，他只要敢踏错一步，我们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前尘往事

润玉的十番轮回，也并不算命运多舛。他在进阶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世世都痛彻心扉的准备，却没想到，天命竟待他不薄。

润玉刚刚结束历劫时，是在人界的寒声寺中醒来，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的第二世。

只是十番轮回已尽，人间怕是也已经过了百年，寒声寺虽荒废殆尽，却多年格局未变，也算难得。

润玉向寺内打量了一番，没有找到那棵桃花树的身影。想起他当年用一根红线栓了一只小妖回家的事，他就哑然失笑。

这算是这几千年以来，让他念念不忘的一桩事，一个人了。

润玉的第一世，是一棵生在妖界的古木扶桑。

虽是上古神树，却从生长之日便被忽视，在妖界的乌烟瘴气中艰难生长。点溪山中原本妖兽横行，草木皆妖。他自化生之日起便受尽鸟兽撕咬，藤蔓纠缠，靠着一点儿天生的灵气勉强存活，慢慢长成参天古木，仙气荡尽了山中妖邪，点溪山成了妖界唯一一方清净地。

润玉回了天界修行时，才想起那些历劫的经历。

那一世他化生为一棵六界未分之时便已生长的扶桑，说是化生，不如说是借这扶桑的体，渡这一世的劫数。

润玉本以为，他第一世的劫，便是孤独，却没想到命运比他想象的更高明。

妖界皆闻点溪山中生着一棵上古神木，可通洪荒，可下幽冥，它又生在山中最深处，除了青苔、岩石、树前的一汪湖水之外，便只剩那一棵孤零零的扶桑。于是，妖界为了求些上古的福泽灵气，便每年都去谷中奉花献草，增添景致。时日久了，点溪山竟成了妖界的仙境。

只是不知为何，扶桑的仙气与妖界众妖十分相冲，有些小妖在点溪山待久了差点魂飞魄散，久而久之，除了每年一次的奉花之行，再无妖进入点溪山。

润玉只知道自己是一棵扶桑，历尽苦楚在妖界活了下来，却又孤独冷清，连一只飞虫都见不到，好不容易等来众妖献景，却又被众妖敬而远之。

他本以为孤独就是让他最难受的，直到妖们在他面前的湖水边种满了鲜花。

那时的润玉没有记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看到花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心痛，奈何这花又被他的仙气滋养，常开不败，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花，也几乎每天都会难受。

有时，他也想靠近这些花，看看花的颜色，闻闻花的气味，搞清楚为什么这些花会让他心神不宁，可却始终迈不开脚步，只能留在原地，可望却不可及。

山中岁月长久，鲜花一年一换，心痛、孤独都渐渐成了习惯，时间一长，便不再痛了。

润玉本以为，他会这样长长久久的留在点溪山，永远孤独的活着，直到那只桃花妖出现在他面前。

不得不说，这只桃花妖话真的多，才在他这儿待了一个时辰，就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个干净。

润玉腹诽，这只妖怕不是有些小问题，对着一棵树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一脸开心，搞得他有些怕怕的。但仔细想想，好歹也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必要挑肥拣瘦的了。

之后的几个月，这只小妖每天都来他这儿采集荷花晨露，边采边跟他说话，说她身边的朋友，说她喜欢的东西，说她期待中的历劫。

历劫......听这小妖的描述，似乎比待在点溪山里强多了，润玉心里有些向往，很想去试试。只是现在，这里清风流水，又有她每天来陪着自己，跟他说话，虽然他无法回应，却还是觉得这便是所谓的山中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