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在心坎里(30)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天一夜，到了季云扬要走时，肖漂亮突然变了脸。

“季云扬，我有事想和你说。”

她穿戴整齐后，坐在床沿，很正色的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蕴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难得的，第一次他没被她看得心痒，而是心慌。

对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心慌。

“重要吗？不重要等我下次回再说好么？”他忽然害怕起来，他不想听。

他想走了。

肖漂亮没说好，站到了他对面，一只手温柔的为他扯了扯折了少许的军装领子，摸到他的肩膀，似是流连的在肩章上拂了拂。

“重要，现在说。”她没笑，甚至声音也没了起伏。

说完她转过身，一如曾经每一次一般帮他收拾行李。他的东西很少，一个背包装不满。

但肖漂亮收拾得很慢，话说得也慢，“季云扬，我们分手吧。”

“为，为什么？”仿佛静止了一世纪，季云扬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舌头都要打颤。

刚不是好好的？或者说一刻之前不都好好的。但很快他便明白，原来昨天开始那些卖力黏腻都是为了这一刻。

“我累了，我不喜欢你了。”肖漂亮不敢往后看，低着头继续叠衣服，叠得一丝不苟。

季云扬一手拽过她，让她面对自己，“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她不愿，他便捏起她的下巴，沉声道：“你告诉我，你只是想闹别扭？你不开心我又要离开是吗？”

从暧昧不清到一起都几年了，她从没说过要分手，她只会吃醋，没有情敌，也会自己想出一些情敌来警告他别花心。

说她不喜欢自己那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前几天她还说她快满二十岁了，他可以给上头打报告，他们可以先登记结婚啦。

她还说，还是军婚有保证点，谁敢破坏咱俩的婚姻就让谁好看。

那时候季云扬能感受得到她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的想要和自己结婚。

为了她那句话，他兴奋了好几天，一会想着要怎么把她介绍给家里人认识，一会想着怎么写结婚报告好，甚至把结婚的程序都仔细摸清楚，就等她满二十岁。

“我是很讨厌分别，所以我累了，我想找个我需要时他总会陪在我身边的男人。而不是你这样的，我需要你时你恐怕连个信息都未必能回我，而我却得每时每刻都得担心你，在你需要我时我还得放下一切屁癫癫的跑来你身边，就为了那一点奢侈的相聚时间。”

鼓足了勇气，她抬眼看他，一口气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说完推开他捏着下巴的手，转身继续收拾他的衣服，“包括每次帮你收拾行李，那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想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你能吗？”

季云扬抿紧了唇，她说的他都听了进去，且怕很久很久都忘不了，他怔怔的看着她将自己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一时不明白，他到底错在哪里了？

她第一天认识他吗？不是，开始一起时她便知道他不可能会时刻呆在她身边。

以前每一次他都喜欢看她帮自己收拾行李，他感觉这样她更像是他心爱的妻子，他享受这种温馨。

可此时她却说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要真这样，他还不如自己来收拾呢。

不就两套衣服吗？

“以前你也很体谅我的。我知道我陪你时间少了，以后我争取多陪陪你可好？”

他从后面抱住她，不敢太用力，只希望在离开前快点哄好她，“不好的话以后别说了。”

“我们没以后了，我认真的。”肖漂亮态度强硬起来，她要让他感觉出，她并不是闹情绪。

“如果你心里还有我，便放开我，这对大家都好。”

“我不。”季云扬难得耍起了孩子气，下巴磕她胫窝，牙一下一下咬着她。

肖漂亮最怕他这样子，拿手扳开他，嘴里说着狠话，“和你在一起，我不开心，没安全感，更不觉得幸福，最重要，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好了，”他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别再说，“我知道了。”

然后抢过她手里的衣服，大手一捞，把床上要带走的东西都塞到了背包，链一拉，挎在肩上就走。

刚收到信息，战友们已在楼下等着他了。

他要走了。

他想或许等他走后肖漂亮就会后悔说刚才那些话了。

他们会和好的。

出门前，肖漂亮两步追上，他心一喜，她终究是不舍得。

“钥匙。”她拿出两条钥匙让他接。

他们这个窝的钥匙，当初他亲手交到她手，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