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艺陵安(140)

自从楚牧墨成家后，楚爷爷将公司交给他，就不管事了。而他做下的那些荒唐事，他一直都以为楚爷爷不知道的。

楚爷爷一生没做过什么错事，可是在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身上，他还是倾注了所有的心力、精力跟期盼，也不曾想过他后面走了岔路。

又或者说，楚爷爷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清楚他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

心里百转千回，楚牧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一进去，就是躺在病床上的楚爷爷，以及病床旁陪着的楚姒舞、宋陵安。

楚姒舞以为楚江回来了，两人一齐回头看，却看到来人是楚牧墨。

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诧异再到愤怒，可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楚牧墨，像是在无声的再问：你来做什么。

楚牧墨并不理会，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看着楚爷爷。

床上躺着的人，是生他养他教育他的人，可最后他却还是因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躺在了这病床上。

楚牧墨不说话，楚姒舞也不说话，宋陵安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三人就这样诡异的沉默着。

楚爷爷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床边满脸惊喜的楚姒舞、宋陵安，还有满脸悔恨的楚牧墨。一看到楚牧墨，楚爷爷就想到他在资料上看到的他做的那些事，怒气一下又上来了，差点再次被气晕过去。

“爷爷你醒了。”楚姒舞大为惊喜，一下就扑了过去。

楚爷爷点点头，看着孙女，面上带着浅笑。他缓缓抬了抬手，声音还有些嘶哑：“楚楚，扶着我坐起来。”

“好，好。”楚姒舞因为激动，有些手忙脚乱的，宋陵安过去给她搭了手，帮着楚爷爷半坐了起来，背后还塞了两个软软的抱枕。

楚牧墨也伸了伸手，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楚爷爷看着楚牧墨，满眼的失望，他手在旁边的柜台上不知道抓了什么过来，一下就朝着楚牧墨扔了过去。

楚牧墨也不躲不闪的，被砸了一个正着，东西打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一声闷哼，最后掉落在地，滚了好几圈滚远了。

楚爷爷气不大一出来，手指着楚牧墨，训斥道：“楚牧墨，我费劲心思，就教出你这么一个儿子来！吸毒、跟女人乱搞，在公司里用着下三滥的手段，还把江伊逼出了抑郁证，最后自尽。你非但不反省，反而越演越烈，你，你，你......”

一连说了三个你字，楚爷爷被气上了头，气差点没顺上来。

楚姒舞连忙上前为楚爷爷顺气，眉间紧锁着，还在责怪着自己。

楚爷爷又说了很多，楚牧墨做下的那一件件肮脏的事情，他甚至不想说出来更多。江伊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被他逼到了抑郁症、逼到了自杀的地步。

是要多么的绝望，才能撇下年幼的儿女，选择自杀。

楚爷爷不知道，楚姒舞不知道，楚江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那个温柔的女人，身上承受了难过，多少的绝望。

楚牧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那些他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已经是他做下的事情。

他的双腿一弯，直愣愣地跪在了楚爷爷的床前，微低着头：“爸，我错了。”

楚爷爷闭了闭眼睛，满眼的难过：“你现在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错事你已经做下了，也没有了弥补的机会。”楚爷爷顿了顿，看了一眼楚姒舞，她面无表情着，没看楚牧墨一眼。

“牧墨，就算你知道错了，可是也不代表你会有被原谅的机会。就像你对楚楚做的那些事情，就算你知道错了，也不代表她会原谅你。”

楚姒舞的挺直了腰，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年幼时，落在身上的巴掌、拳打脚踢、还有辱骂，并不是他的一句我错了，就可以被原谅的。

宋陵安上前一步，将楚姒舞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无声的给予她安慰。

楚牧墨低着头，眼睛里面满是懊悔：“爸，楚楚，我错了。”

楚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冲着他挥了挥手，声音满是沧桑：“你是我的儿子，你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我身上也有着脱不开的责任。”

楚牧墨抬起头看着楚爷爷，双眼有些微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楚爷爷说：“你现在还在吸毒吗？”

楚牧墨僵硬了一下，最后在楚爷爷越来越失望的眼神中点点头。是的，他的毒瘾还没有戒掉。他尝试过，却一次一次的失败了，最后成为毒瘾的俘虏。

楚爷爷叹气，满是失望：“去公司把职务都卸了，去警察局自首吧。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的错承担责任。你是我的儿子，而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