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深井冰(162)+番外

春宝见何晏不再挣扎,欢喜的将人一路拽到了未央宫。

当初何晏那一走,未央宫的宫人便给遣散分配它处,眼下早已是空空荡荡,沉寂无人。

唯古树依旧,从冬日里的霜雪满枝成了如今的浓翠遮天。

何晏轻吁口气,感慨良多。

春宝立在一处墙根边,转过头朝何晏笑,

“淮淮,快来瞅。”

何晏眼望着那墙壁上少许裂缝,“看这墙?”

春宝道:“你没见这墙同别的地方不同么?”

何晏俯身端详半晌,“不过就是多了些缝子…”

春宝几欲跳起来,“这缝子都是我每日练武打的!”

何晏直起腰身,“你打了半年有余,这墙还未榻,你有何自豪之处?”

言毕,便转身欲走。

春宝赶忙上前拉了人,“淮淮,这是我昨晚上打的。”

何晏一回头,“你给我看这个想做什么?”

春宝吸吸鼻子,“我这样有能耐的人,你还不带我出征啊…”

何晏被他一番话说得力气全无,“你真是傻的不轻,且不说你是个太监不能私自离宫,就算你就力可碎墙,我要你又有何用?”

春宝思索片刻,“我可替你攻城!”

何晏一挥手,“你当我傻?”

春宝垂了头,“我不过是想跟着你么,你走之后,我便再也未寻见一人同我如此合得来的。”

何晏转了身,“再会。”

——

璟瑄殿东殿,香炉里紫雾白烟。

外头雷声阵阵,风雨欲来。

殿外的宫女穿梭不尽,沉默无声。

湿风吹拂,正殿里头的呼号声像是片片裂帛,却叫深宫别院的妃嫔心生记恨。

喜连听的心悸,转身去看立在一边的皇上。

元荆面白如纸,目光落在一处,心事重重的摸样。

忽然内殿婴孩啼哭不休,隐隐喜声。

喜连松一口气,转身跪在地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元荆眼底黑气不减,心绪复杂,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不多久,稳婆也抱了孩子过来,福一福身子,“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说话间,便将那裹在雪白锦缎里的婴孩抱上前。

“这小皇子眉眼生的极好,到底是皇家血统…”

腥气淡淡,星星点点,婴孩的小脸微微发青,哭声轻细。

元荆怔了半晌,眼望着那么一小团东西,伸出一根指头,想着摸摸。

谁料竟给那婴孩攥住了,含在嘴里吮吸。

元荆登时红了脸,“这…”

稳婆恭敬道:“…不打紧,皇上拿出来便是…”

喜连笑道:“皇上初为人父,自然生疏,以后就能好些…”

元荆半晌才恢复宁定,小心翼翼将手拿开,

“去看看宁嫔。”

喜连应一声,正欲同其出殿,却见紫竹急急才跑上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皇上,不好了,娘娘大出红…”

喜连一惊,“许太医呢?”

紫竹哭道:“奴婢已经叫了许太医号脉,可许太医只看了一会,就转身到了外殿叹气,说是将皇上叫过去见最后一面儿。”

喜连些许迟疑,“这个时候过去,那内殿定是秽腥之气太重,皇上怎么好…”

元荆不欲听其再说,轻一摆手,“去看看。”

曲径通幽,内殿已是红烛高招。

陷在重重锦被里的人,枯槁苍白,脱了水一般,毫无往昔奕奕神采。

紫竹在宁嫔身上加了好几重锦被,掩住了底下缓缓而出的血,却掩不住这人的将死之态和满屋子的血腥之气。

宁嫔叫紫竹给自己插一双玉簪,拢了拢头发。

听得有人进屋的动静,挣扎着想着坐起来,却还是跌了回去。

宁嫔睁大了眼睛,待看清了面前人后,本还想着笑,却还是忍不住,眼底滚出一颗一颗的泪珠儿来,

“皇上…可来了…”

元荆坐在床榻边儿,觉得有异,垂眼去揭开最上头的湖蓝锦被,指尖触到的却是整张被血浸透的床褥。

还带着温热,但不多久就会变冷。

元荆抬了眼,“别哭。”

宁嫔闻言,顾不得仪态,竟捂着脸失声痛哭,

上一篇:黄金剑 下一篇:桃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