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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死了么(3)

段修平抱头鼠窜,镜片都打飞了出去,只剩下个镜框歪歪扭扭的挂在脸上,什么都看不清,眼睛打飞了这也就算了,可连腰间的毛巾都给拽飞了,这个季姚就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本来在旁边看的人都怕被误伤想走了,这么一来,都呼朋引伴的过来看裸男。

段修平捂着脸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挣扎到保洁大妈的小推车那边想着给自己遮遮,谁料季姚下手够狠,一脚下去连人带车都翻在一起,毛巾牙刷糊了一地。

保洁大妈没一个敢上去拉架的,全都躲进旁边的屋子里,苦口婆心的劝季姚好汉动口不动手。

等保安上来的时候,季姚已经打完了。

段修平以胳膊挡住季姚的鞋,“你疯了?”

季姚一脚狠踩下去,“没疯,就是眼瞎了。”

说完收脚就走,可却给保安拦了去路,

“别走,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段修平这才从毛巾堆里爬出来,“救命……”

另一个保安赶几步上去扶地上的段修平,“您好,需要报警么,还是叫救护车?”

季姚吸了吸鼻子,掏出将警官证摔在保安脸上,转身下楼。

天已经彻底黑了。

远处立着一片高楼大厦,像是拔地而起的手,撑起一片闪闪发光的碎光,亮片一样镶在黑夜这条缎带上。

季姚摸了摸车钥匙,却听见手机响。

手机屏上出现的号码陌生又熟悉,好像自己之前烂熟于心,可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是谁的。

季姚挂了好几次,无奈那人一遍一遍的打,直逼的季姚只能接通电话,“谁?”

车还没来得及发动的时候,段修平已经从酒店里冲出来。

没穿西装,衬衫扣子都系错了地方。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轻不可闻,

“季姚,是我。”

季姚发动了车,踩着油门正要走,却给段修平挡在车前,接着又绕道车身,拼命的拉车门。

季姚冷眼盯着窗外的男人,“滚。”

车窗半开,段修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来,“季姚……你先开门……咱们谈谈……”

季姚扔下手机,挂了倒车档,抬眼看后视镜,轰足了油门一个后撤然后挑头驶离。

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融入夜色里。

副驾上的手机屏亮着,继续保持接通,似乎有人在说话。

季姚完全没意识到,也没那个心情。

广播里忽然插播一首很老的歌,张惠妹幽幽的开始唱记得。

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

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可是过了这么久,季饶却都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两个人一起打架,给老师罚站,

记得在大学图书馆书架后那个青涩的吻。

记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就只过喜欢这么一个人,

但自己记得这些有什么用,不还是比不过一个能给他结婚证的女人。

第2章 凶宅

季姚不太记得自己死了多久。

只记得那天开车的时候哭的太凶,正低头找纸擦鼻涕的时候,谁知道撞上个冲黄灯的大货车,结果就魂归西天了。

季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以鬼的形态在这间屋子,更不知道这是谁的屋子。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现在已经是个凶宅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

季姚木着脸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房子是一个小复式,卧室里空荡荡,没什么装修,只有一张大床,窗子大开着,有风从外头灌进来,吹动白色的窗帘,像是浮动的幽灵。

季姚走了一会,最后趴在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死后的容貌。

里头的男人冷漠俊俏,脸上阴凄凄的,月色照进来,泛着青白。

嘴唇却是朱红的。

跟死前没什么两样。

就是头发有点长了,头帘几乎要遮住眼睛,伸手掀起来,露出额角一块暗褐的大疤。

季姚放下头帘,觉得这个宅子很幸运,因为停留的是自己这种帅男鬼,而不是一个面部可憎的女鬼。

季姚很快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忽然想起生前听老人们说人死后舌头都很长,就对着镜子伸了伸舌头。

不是很长。

季姚收回舌头,又想万一能拉出来呢,接着就用手将舌头尽量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