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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126)

语毕便推门而去。

王九坐在床榻上,这才觉得浑身火烧一样疼。

叹口气,正想着躺下,却忽然醍醐灌顶。

舒璎出了门,未走几步,只听得屋里声音欢欣鼓舞的,

“舒璎姑娘!你这可是同意了啊!”

舒璎满脸通红,抿唇一笑,低低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王九躺在床榻上,咧着嘴傻笑片刻,又旋即变了脸,猛的坐起来,又给剧痛逼着瘫倒,只得扯着脖子干喊,“舒璎姑娘!还在么!”

“哎——刚才将这等大事给忘了……叶兄弟没死啊!还活着呐!”

“总督呢?”

“有人么?”

***

天色已然大亮。

边舜领兵从流贼身后偷袭,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彻底打乱了流贼阵势。

流贼给截成两端,各自突围,全然乱了阵脚。

先前被困于临县的平军见援军来助,顿时士气大增,一时间喊杀震天。

灵州流贼因无正统训练,本来就无心恋战,此一番更是溃不成军,只忙着四处逃逸,毫无抵抗之意,大呈溃败之态。

边舜左右搏杀,只想着同夏念白汇合,好容易到了临县城门,见了大批平军,却丝毫未见夏念白的身影。

心急如焚间,边舜不管不顾的超敌军堆儿里扎,杀的越发刚猛,同时也未忘了四处张望,总算是瞥道那呆立在一处,却迟迟不肯下手的人。

边舜眼瞳一紧,疯了一样策马狂奔过去。

夏念白眼眸处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就暗淡下去。

整个人也跟着翻下了马。

左臂上透出的雪亮刀尖儿,闪亮着,银针一样,刺痛人的眼睛。

那持刀之人猛的一撕,便是鲜血如注。

这一下虽未伤及要害,可人登时就昏死过去。

边舜一声怒吼,将手上沾血长剑掷与那流贼心口,只恨自己未能将夏念白推得远些。

见总督落马,不远处颜安也红了眼,策马而来。

两个人不出半盏茶的时辰,便将那些个伺机偷袭的贼人解决干净。

独独剩下那傻坐在马匹上的人,长大了嘴,眼底惊怖欲绝。

叶添颤颤巍巍的下马,未走两步,几欲瘫软在地上。

伸了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颜安傻在一处,“叶参军……”

边舜上前将夏念白抱在怀里,发现其鼻息尚在,这才抬头望定了眼前人。

叶添一见边舜,有些吃惊,等稍明白了,虽心有不爽,却未吭声。

刚有些接近两人,却给边舜一拳打退了几步。

“滚。”

边舜眼底退去揪心,流出些狰狞来。

叶添胸口闷热,只觉脸上一凉,这才发现,周围已是碎雪飘零。

灵州流贼大势已去,给平军反扑,两边的将士都杀进了临县,距几人越发遥远。

边舜起了身,一个用力将夏念白横抱起来,扭头便走,看都不看叶添一眼。

天降细雪,夹着冷雨,纷纷扬扬的浇熄这喧嚣战事

只剩一地尸首,混着血红和稀白,腾几缕墨黑浓烟。

叶添湿腻的手指摸索到了心口,咬紧牙关,忽然万念俱灰。

圣祯五年冬,平军于晋州临县大破敌军,得临县,追剿流贼三万余人,残余流贼再次南逃,直至退回灵州。

转日,东南总督夏念白被削去官职,押解入京,下大理寺重狱候审。

虽说是朝廷弹劾之势猛烈,可东南两省却叫屈不迭。

以晋州都指挥使司边舜为首,直呼夏念白平寇有功,拯救万民。

作为夏念白的幕僚,叶添得了信儿,却很是高兴。

有道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倘若这将首有误,这麾下的幕僚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到时候自己可分担重罪,至少保夏念白一条性命。

且当年两人父辈便是如此。

叶添父亲因替夏老将军抵罪,落得午门行刑,致使孤子成了带罪之身,纵有万般才华却一生而不得参加科举。

夏家感恩戴德,老将军遗训,夏念白待叶添要情同手足,日后无论如何凶险,都要保全叶添性命。

未料到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叶添也算是子承父业。

连夜修自悔书一封,叶添将满腹经纶尽化成墨,责躬省罪,称不欲以他人替己受过,但求赏罚分明,勿要伤及忠臣。

隔日便踹好文书,策马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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