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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三十一朵渣(55)

容紫凝神半晌,才醒过来一样,

“你笑什么。”

叶添正身,见容紫满面绯红,却生生端出一幅正气摸样,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别笑了。”容紫冷了脸。

喝醉的人,思绪总是飘着,断断续续的。

叶添笑够了,便开口道:“那好,我问,你呢?”

容紫盯着叶添,雾气氤氲的散乱眸光似乎开始微微凝聚。

“你问我是不是断袖。”

叶添端酒的手一个不稳,洒出一滴来,“差不多吧……”

容紫忽然笑了,眼瞳深邃。

“我也不知道……”

又道:“那你呢?”

叶添苦笑,按住容紫意欲斟酒的手,“你还是别喝了……”

“那你呢?”

叶添道:“这还用问,你不是知道么。”

容紫眼底闪过一道不明思议的暗影,“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叶添一愣,忽然心头绞痛难耐。

好容易压下去的苦闷,竟泄了洪一样,肆意泛滥。

脑子里想着夏念白,却紧闭了嘴,攥了指头,满手心的汗。

想这些年两个人一起,就像是一场春秋大梦,只是这梦到后来已经成了梦魇,醒不来,逃不开,一段一段在脑子里清晰铺开,那么真实鲜活。

起初夏念白是如何乖觉,后来又如何对自己不管不顾,任由自己流连花柳。自己如何的求着他,粘着他,心心只念着他。

初到晋安时,曾于醉红楼里隐晦的问了个妓女,得到的答案,却是自己全然不想要的。

给脑子里一幕一幕的逼上头,叶添起身,想去开窗透气,却未顾及到手里的酒碗,致使酒洒一地,碎瓷纷扬。

容紫看出些许端倪,失落挂在脸上。

“你怎么了?”

叶添语气轻松无比,却答非所问,

不死心一样。

“你曾有过什么很喜欢的物件么?”

“怎么了?”

“若是你很喜欢这个东西,你会讲他借给别人用,或是丢在一处,不管不问么。”

“我么?”

容紫盯着叶添,一字一句,

“若我真的喜欢,我会每日攥在手里,眼里容不下其他,我只认同这个东西,只要这个东西,甚至其他的塞过来,我都当是杂碎,碰也不想碰。”

容紫语气平缓,眼底却越来越阴冷,蛇毒一样,吞噬这周遭微弱的烛光。

“旁人别说借用,便是碰一下也不行,我定饶不了他,便是他何其尊贵,我也不会放过他。”

叶添听不出这其间滋味,只哈哈一笑,猛的推开了窗。

冷风鱼贯,如针刺骨。

叶添眼角抽痛,

那时暮色花街,自满楼红袖间,影影绰绰而来的人,终不是自己的。

自少年同游,到两相疏离,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

五更天,容紫惊醒。

只觉头晕目眩,似乎是卧病许久了。

下意识的用手去摸湿漉漉的袖子,又抬眼见东方鱼肚,不由得暗自慨叹。

自己这阵子,确实是越睡越死了,哪怕给酒泡了衣裳,竟也睡到了天亮。

容紫想着脱下衣裳,抬起另一只手,却触了火一样,弹簧似的跳起来。

趴在歪倒的酒坛边上熟睡的叶添,手背上湿漉漉的,正是因为自己攥了一晚上的缘故。

容紫呆在晦暗里,脑子里渐渐明白过来。

想了前半夜说的那些个话,懵懵懂懂的,给催眠一样,任君发问,自己倾心相谈,就差兜了老底,眼看着叶添心事重重,自己心理面轻蔑,嫉妒,混杂着复杂的滋味,一层层反上来,挂在面儿上,竟成了失落。

容紫怒不可支,恐惧远大于惊悸。

若真是如自己念头所及那样,便是天大的荒唐。

垂眼去看叶添,容紫眼里的怨毒扑出来,盯着那柔软的脖颈伸了手,双脚却钉在地面上一样,动弹不得。

好容易移过去,将手指放上去,未来得及收紧,却听得叶添一声轻叹。

若有似无,却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念白。”

容紫一惊,面色煞白。

这个名字,自打第一次听见后,再听之时,便锥心是刻骨。

容紫的半张脸浸在阴影里,眼底是空茫的沉静。

忽闻窗外鸡鸣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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