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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鬼的封印(176)

几个人捏紧了刀刃谨慎的靠近。

俊美的面容上,血色的猫瞳,空洞而麻木。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看不出这男人是什么族种,但是能看的出绝非善类。

眼神交汇了一下,几把锋利的长剑同时刺入黑袍男人的身体。

鲜血如注,银鬼只是轻微的侧了下脖颈,动作仿佛意欲复活的雕像般僵硬。

血色的瞳孔里开始倒映出苍茫的影像,然后逐渐暴戾之气狂躁四溢。

士兵拔出了剑,盯着高速愈合的血肉,惊得目瞪口呆。

银鬼的大脑此刻仍然是一片空白,所有的反应都是行尸走肉般的机械。

仿佛他已经死去,灵魂偶尔会重新寄居在这具躯壳里,唤醒短促的意识。

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后,周围空旷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的扭曲出燃着的火苗来。明灭的火苗高速的将他环绕在中间,每一个火苗都扭成一个红袍的暗夜死士。

他们面容英俊,神情麻木,他们迅猛的钉落在地面上仿佛利器般密集的插在这片土地上。

几个士兵置身于无数的暗夜死士中间,已经完全吓傻了。

而远方的高山或者峡谷里,这种怪物的数量,还在无法估计的增长。

他们像大地的顽疾,肆意的吞噬占领。

直到完全的侵占,完全的绞杀。

银鬼置身其中,仿佛一粒银色的尘土。

风在密集的红袍中,被碎成极细的气流。银鬼动了动黑色的指甲,所有的暗夜死士彼此互相感应着,瞬间掀起了滔天的火海。

几名士兵瞬间被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末日重新莅临。

浩劫开始,诅咒应验。

我一路看着星幻的茧变成空中燃着的黑炭。

滚滚浓烟遮蔽了苍穹,仿佛垂死的黑色诅咒。

我独自前往异遁。

记得离那城外很远的地方有个地面深处有狭长的裂谷,那里面有终年不散的黑雾,谷底的白狐嫉岚告诉我,那里能看到人的从前和未来,前生和今世。

渊年异空,一个可以窥视记忆的地方,却承载了我此生最美的记忆片段。

在它被异界之火吞噬前,我只是想去那里给自己最后一个解释。

这将是我在我嫁给珂路以前的,最后一次不死心。

异遁城外无边无际的荒野上狂风扫落叶,仿佛大地裸聊在秋风中的胸膛,被块一块的被风揭掉干枯在地面上的黄色皮屑。

将平日散乱的黑发束在脑后,穿着利落的黑色铠甲,我不想再在萧瑟的季节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凄切的怨妇。

两座城市之间的荒芜之地,也满是焦黑,早就已经没车可搭,只能徒步,偶尔靠着锁灵石的能量滑行。

视线里唯一的高大的树木在熊熊的烈火中猛烈的燃烧,火团中漆黑的影,仿佛老人狰狞扭曲的面容。

大股的冷风刮过,拉起长长的火线,混杂着黑色的烟,仿佛寂寞苍穹里一抹浑浊的泪线。

鼻子里满是焦灼的味道,眼睛也被突然奔袭过来的模糊烟雾呛的几乎要淌出泪来。

我站在原地,开始大声的咳嗽,连忙祭出青色能量罩,挡住这被风扭转的浓烟。

明明自己就是路痴,还偏要一个人固执的找一个鲜有人知的峡谷,那个当初误打误撞而进去的地方。

茫然的盯着前方,大树燃着的浓烟里,扭出了一个墨黑的影。

我看见守卫坚毅的眼。

他盯着我,停下脚步,背后的烈火在突来的风旋里炸出漫天的火舌。

我突然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守卫还是个炭一样的小黑孩,不像现在,又高又大。

我发现我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守卫的摸样,就像现在一样,站在他的不远处,不再像很久以前光顾着斗嘴吵架,而是单纯的凝望,仿佛久违的恋人一样。

不过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守卫,我却记得在星宙海阵外,守卫拼命的拦住我,告诉我他生了一种病,无法医治。

感情上的疾病。

“宫皇忍。”守卫还是开了口,他的瞳孔里满是粼粼的暗纹,“我正想见你呢。”

“你不说再也不想见我了么。”明明想轻松下气氛,我的话一出口却无比的苦涩。

“是啊。”守卫朝着我走来,手里的黑盒子掉在地上,开着盖子,空空如也。

我的心脏抽动了一下,真希望珂落当时没有把那个银签从盒子里拿出来,那样我就不会发现安萨,不会被推进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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