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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皇兄貌美(197)

作者: 非黑非白 阅读记录

“徒弟有分寸。”白相与这样回答。

我说:“师父,你保重。”

“嗯。”师父看着我,说:“小冷,你记得师父永远在宝鸣山上,哪儿也不去,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或者这臭小子敢欺负你了,你尽管回来,师父永远在山上等你回来。”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师父。”

我看见师父眼睛里的不舍、爱护之情,还有些落寞。我们师徒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但我和白相与经历生死别离、重重变故考验,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我们将共度一生。我内心实在是很想好好的不用顾忌地和白相与厮守一阵子。

我说:“师父,过几个月我就回来了。”

于是拜别师父,我们上马离去。

师父和独一剑目送我们离开,师父看着我不时回头望,最后走远,不见。

徒弟终于被拐跑了……

师父怅然若失地想,忽地蹲下身体,手猛地去拔地上的小草,连根拔起,绿草如茵的草地很快被师父摧残了一大片。

独一剑好笑地注视着师弟孩子气般的行为,说:“你就这么不放心为兄教出来的徒弟?”

师父不答,埋头苦干。

等师父发泄够了,独一剑安慰似的拍拍师父肩膀,说:“师弟,白冷已经长大成人,以后的路,你让她自己走吧。”顿了顿,又说:“你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就看他们以后的造化了。”

“师兄。”师父抬头怔怔望着徒弟已远去消失不见的路,说:“我刚收小冷当徒弟的时候,她还那么小,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教好,让她健康长大,否则我愧对已逝的故人。”

独一剑柔声说:“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师父垂下眼睛,黯然说:“开始因为是故人遗孤,我收了小冷为徒。可这么多年的师徒相依为命,小冷早也已经是我的孩子。谁愿意自己的孩子跟着别人走呢?”

但他的徒弟长大了,遇见了如意郎君,做师父的再怎么不舍,最后也只有成全。徒弟开心最重要。

野外盎然的春色,该可以撩动任何一个人的心,让人振作起来为未来奋斗,一年之计在于春。可师父意志却在慢慢消沉下去。

独一剑说:“师弟,还记得从前的日子吗?那时我们跟相与他们一样年轻,我们再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从前?师父看着独一剑,凄凉的笑了笑:“师兄,白忆城和季龄也已经死了,以前的日子如何回得去?”

独一剑终于也变得沉默,良久,慢慢念道:“对,回不去了,从萧冷去世后,我们回不去了,他不该那么早就不在世上的……”

师父喃喃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们会不会在等我们?”

白驹过隙。伟大又残酷的时光已带走了什么?

谁可还记得二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流传美名的天门五剑?

他们也曾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仗剑天涯、对酒当歌,不知今夕是何年。

时光老去少年,带走少年,它只眷顾新的少年。

所谓地久天长,永远只有一副少年模样。

我和白相与牵着马在江岸边行走。

春草初生,野渡无人舟自横,江面上烟波浩渺,风帆点点,远处村庄好像有牧童在唱着山歌。山坡上梨花遍开天涯,仿佛一条柔漫的轻纱。

他回宫的时候就问过我以后想去哪里,原来我们的以后已经到来。我们可以像苏由信、吴净一样逍遥四海。

白相与突然凑近我耳旁问:“白冷,现在谁还来阻止我吻你?”

我扭开头,转身揉捏静水的马脸,整个冬天我没骑过静水,静水养了多少肥膘肉眼可见。而白相与的动火依然那么健壮威武,我的静水站白相与的动火面前连娇羞都不能用来形容了,它快要丧失做为一匹马的尊严了。可它嘴里还一口口大嚼着绿油油的嫩草,一刻也停不下来。

我拉着它耳朵,扯了扯,严肃问:“静水,你是不是彻底放弃当一匹千里马了?”

静水嚼草的动作一顿,黑溜溜的大眼珠子无辜又茫然地瞧着我,它马嘴张了张,如果它真能开口讲人话,也许静水会告诉我一句做人最没志气的事,其实混吃等死才是它马生的最大目标。

我的腰间忽然一紧,被白相与整个人抱转过来面向他,不容我再有半分矜持,他吻住了我的嘴唇。

春风化雨,缠绵悱恻,这是万物生长的时节。而这比春风细雨更缠绵悱恻的亲吻,已太久远。

而白相与已然动情,仿佛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般专注热烈地拥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