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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皇兄貌美(250)

作者: 非黑非白 阅读记录

她深谙他所有的生活习性,白冷都没她这么清楚。

她自认她的忠诚之心比白冷对公子的爱更坚不可摧。

天底下爱慕公子的女子不计其数,公子却只真正宠爱、怜惜白冷。只一个白冷。

而她想长长久久待在公子身边,她早懂了,讨得白冷欢颜,起码不使白冷对她生起一丝厌恶之心,那比为公子做再多再好都管用。

但有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不是白冷赢了世上所有的女子,她举世无双的公子,定得是一位绝色美女才能够配得上。她想,白冷最能和公子相配的,就是她的皮相了,所以别人争不过她。白冷是命好,她的亲娘是当年出名的美人,而她一丝不差地继承了她娘亲的美貌。

即使再不凡的男人,当他注意上一个女子时,哪一个又会成例外了?还不是先钟情她的相貌,才肯去探究她的内心?

林越走后,连白相与都不清楚他到底去到了哪里,在做什么。仲谋心倒知道了,上门来讲给我们听。他说几百里外,也是一个繁华兴盛的城市,林越泡在那座城市最大的青楼里,日夜沉溺温柔乡中,好像出不来了。仲谋心又是怎么知道的?温柔乡即是销金窟,远近闻名的青楼红牌姑娘,她们销魂蚀骨的身体比金子还值钱,林越为了嫖她们,一掷千金,可签账单时写的是他仲谋心的大名,天天都有人跑到他府上要他结算天文数字的嫖资,他能不清楚吗?

对于林越的纵情声色,白相与和苏由信还有仲谋心态度却是未置可否。

白相与还是整日看他的书,要么弹弹琴,吟诗作赋。眼瞧着他气质是那么的高雅飘逸,俨然一个红尘之外的人了。要不是他每次亲近我时还会表现出寻常人该有的欲望,我真以为他是要看破红尘了。

他在画一副山水画,我在旁边给他磨墨。

我手有一下没一下漫不经心地磨着。

“冷冷有事想和我谈么?”白相与风轻云淡地问。

我低下眼皮,神情淡淡说:“你倒是一点不担心林越在外面放浪形骸,沉溺酒色。”

也许我永远都不能明白在男人心目中对于贞操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理解法。这个世界本就充满矛盾。一个处处留情、品性风流的男人,一般身边不会缺乏朋友。而一个女人如果浪荡轻浮,那她不仅得不到男人的尊重,身边也绝无几个正经女人愿意和她交朋友。仿佛贞操这个词专为女人存在,自己得守,也要求别的女人一起守。

白相与抬头,笑了笑:“冷冷,知道什么最能蒙蔽世人的眼睛吗?”

“什么?”

“色相。”

“哦?”

白相与对人对事的态度永远那么云淡风轻,他带了点笑继续说:“冷冷你一定听过了很多男人为了美色干尽卑鄙无耻、背信弃义的事,殊不知女子疯狂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究根结底是欲望在作祟,欲望包括很多种,爱恨嗔痴怒。如果林越寻欢作乐,是因为这些欲望在作祟,也许他早就死了。”

我忽然觉得很苦恼,每次跟白相与谈话,我希望有一次能让他接受我的观点,却屡屡被他说得无话可说。

我想起以前和林越在青楼一起吃过一次饭的情形,他吻那个歌姬的姿态,确实不像是他第一次吻女人。原来男人说爱上一个女人,和他想要另一个女人的身体,是互相不妨碍的两回事。他所谓的爱情不过如此。我被他玩弄了吗?

我说:“看来他以前没少干过这种风流韵事。”

我肯定白相与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以为他又要继续若无其事地回答我。

但我没听见他回答我,我看向他的眼睛,就在两人视线刚交汇时,白相与忽然低下头,注意力仿佛又全放回了作画上面。

但我莫名觉得他是有意避开我的目光。

书房里的气氛忽然就变得诡异微妙。

我心内一动,本就很缓慢磨墨的手停止了动作。

那块墨汁淋漓的砚石被我举到空中,然后我松开手。

“嗒!”

如一块石头扔进风平浪静的水面。砚台里已磨好的墨汁液登时黑汁四溅,桌子上,我手和衣服上都沾染了乌黑的墨汁,还有白相与的那副他忙活了一上午快完成的山水图,上面墨汁点点,宛如溅了一大滩污泥,这副应该能卖好多银子的画是彻底作废了。

我面无表情地道歉:“对不起,失手毁了你的画。”

我毁了他的画所以我跟他道歉,但愿待会他也能够对我坦诚交代才好。

我徐徐说道:“那时候在天门后山你告诉我,你们十二岁就认识了,真好,那时我有些羡慕呢。想如果我师父小时候也给我多招一个徒弟,我也可以有个同伴了。我们可以一起练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乐,做什么事都两个人在一块,长大了也不改变,仍然一起练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话到这里一停,我冷冰冰一字字地把最后三个字说完:“一起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