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兄貌美(66)
“啊?”
吴净恼道:“他说太快了,分明是借口!喂,白相与有没有说过要娶你?”
我呐呐说不出话。
这几天的相处我算是清楚,吴净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言行举止皆发自内心的想法,坦荡得像张白纸。可这张白纸,任何人都不能妄想涂抹,因为她又有强烈的自我意识,不轻易被人左右。
而且吴净武功奇高,招式路数跟白相与、林越一样,同样手法奇特,不可琢磨。最令人不解的是,她的武功毫无章法可言,只是出手之快让人诧异,出招破招似能同时进行,疾得像风。
用白相与的话说,倒像是自学成才的。
她比我强大,比我自由。
虽然我喜欢她光风霁月的性格,但有时候还是有点招架不住,比如现在 。
我问:“你想成亲?”
吴净说:“前几天我在大街上看见有人成亲,好羡慕啊。”
我笑了:“羡慕什么?”
吴净说:“这样我才能感觉到他在乎我。你想想,满大街的人,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人,八抬大轿地把我娶回家。”
我心想,以苏由信自负孤高的性情,估计很难做到敲锣打鼓、被人当热闹瞧地抬你进门。
我说:“你跟他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娶你。”
吴净笑了笑,眼睛一眨,道:“他若敢负我,我就杀了他,把他的尸体带回圣雪莲山,从此再不下山。那里的雪千里万年不化,他的尸体永远不会腐坏,等我老死了,再跟他合葬在一起。”
我说:“你想的真远。”
吴净说:“你呢,是你你怎么做?”
我说:“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吴净笑道:“对了,听苏由信说你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妹,怎就走到一起了?我很好奇呀。”
我纳闷,为何好像每个人都知道我和他是兄妹,就像老天给我开的一个好像不带恶意的恶作剧。
我只有对吴净说:“哦,这不好控制。”
到云锦城时,我发现了异样。城门上竖满白幡,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等进了城,更是随处可见的素白,过往行人面容带着默哀之色,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白灯笼,街道冷清,不复往日的繁华热闹。
苏由信说:“这是谁死了?”
白相与眉轻皱。
吴净东张西望,道:“这里楼房都造得好高呀!”
我问白相与:“去打探一下消息吗?”
白相与说:“先回宫吧。”
等进了宫,也是满目的白灯笼。
我和白相与还没来得及换上宫服,已经有崇明宫的太监来请我们去。
白相与让羽花带苏由信和吴净去清风宫休息。到了崇明宫,老太监又让我们去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我和白相与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父皇正在批阅奏折,不管何时,只要不是身体抱恙,我见到他时,他都是在批阅奏折。
我和白相与在地上跪了半响,父皇才抬头看我们,然后微微一笑:“你还知道回来。”
他说的是白相与,在宝鸣山的这些日子,父皇不止一次打发内官上宝鸣山叫白相与回宫,可无论内官如何百般乞求,白相与一概不理会,吵得他烦了,直接用剑把人轰下山。
父皇说:“这些日子你在宝鸣山上做了什么?”
白相与平静答:“父皇一向料事如神,自不用儿臣多言。”
父皇突手一掷,四五本奏折通通砸在了白相与身上,父皇笑了笑:“朕想听你亲自告诉朕。”
白相与平视着前面,面无表情地说:“启禀父皇,儿臣钟情离妃之女。”
如此惊世骇俗的话,他居然像在启奏一件朝中之事。
我低着头,心脏扑通乱跳,眼只盯着地面,心想,自古一物降一物,原来降得住白相与的,不是独一剑这个师父,而是父皇。
“是吗。”父皇语气听来挺轻松,他看向我:“你呢?朕最小的公主,你也看上了朕这个儿子?你的七皇兄?”
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荒唐的对话。
而我这荒唐的身世,荒唐的人生,叫我如何开得了这口?我连头都不敢抬起,甚至心底暗暗希望白相与能够一个人将这难堪的场面对付过去。
又是七八本奏折招呼白相与身上,他自岿然不动,我却一阵心惊。
“你一再忤逆朕的旨意,迟迟不归,沉溺儿女私情,是否是朕对你太过于宽容?”父皇问。
白相与还是神色镇静:“白冷是儿臣此生最为倾心的女子,他日愿得为妻,望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