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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爆珠(115)+番外

起码现在不会是的吧。

崔时璨低着头,重新把包背好,刚走出几步,旁边匆匆跑来一个人,喊他的名字。他吃惊地回过头,见裹在迷彩花纹外套里的温渔。

“你怎么在这儿?”时璨的表情夸张,言语间也是控制不住的诧异。

“年后见!”温渔说,他戴着顶毛线帽搓了搓手,“我的礼物呢?”

时璨板起脸:“没有礼物。”

温渔:“……”

他一秒钟变沮丧了,可目光看了一圈,撇着嘴说:“不信,你又骗我。”

崔时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毛线帽:“在箱子里,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还没回答呢,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说了回来会联系你啊。”

“反正清州方向来的车也就几趟。”温渔说,带着他往地下停车场走,“我猜你应该会早点回来,因为下午要去诊所,就锁定了这一班。”

时璨:“聪明不死你。”

言罢他们两个都笑了,温渔摆摆手:“刚看到你和那两个人一起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敢认,也看不太清。那是你朋友吗?”

时璨说是火车上遇到的人,温渔猜想他们可能是坐时璨隔壁的,“哦”了一声。他全副身心都贴在即将带时璨去到的地方,坐进车里,还没说话,旁边的时璨抢先问:“你换车了?还是说朋友的?”

“换了。”温渔挺开心他注意到,“以前那辆我堂哥借去开了,怎么样,舒服吗?”

时璨尝试着伸了伸腿,往后排看一眼黑金配色的座椅:“挺好。”

温渔提到新车就开心:“我读大学的时候就想要一辆宾利,那会儿喜欢欧陆,现在发现跑车还是不太实用,就订了这辆飞驰。昨天刚去提的车,今天第一次上路呢!”

崔时璨:“很贵的吧?”

温渔开玩笑:“卖房买车,我牛逼大发了。”

时璨弹了下安全带,又陷入沉默。他和温渔之间有着极大的、不容忽视的落差,是他穷尽半生都无法赶上的,因为温渔也在往前。

那天发生的一切能不能说明他一直维系着的所谓自尊和骄傲,其实在温渔面前不值一提?既然如此,他造成的伤害,温渔真能全部释怀吗?

新历年的最后一天在河边,温渔说我希望你可以走出来,时璨很想对他说“我会”,可他深知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没有用。那笔债务突然消除,对崔时璨而言的确可遇不可求,他能去做更多的事,能有机会改变。

所以他要让温渔知道,你的一时兴起对我而言意义重大,我不会辜负你。

所有人活着都想变得更好,崔时璨不例外,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他再好也配不上温渔。

温渔说他愿意等,那时璨就愿意去试一试。

约定好要搬家,崔时璨行李大部分都还放在原来那套小房子中,温渔陪他去取。他站在客厅无所事事,听时璨收拾的动静,半晌终于发现少了什么。

“猫呢!”他跑到时璨卧室门口,“我没看见猫。”

“放商秋那边寄养了。”时璨正叠衣服,他速度很快,草草地放进行李箱,“下午他值班的时候给我带去。”

温渔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要它就给扔掉了。”

时璨:“大过年不要说‘死’,我是那么没爱心的人么?倒是你,回头猫去了你家万一又抓伤你怎么办?”

温渔倒是想过这个:“关你房间嘛,我一般不主动招惹它。”

听了这话崔时璨笑笑,没表态。他把衣服都打包好,再去拿桌上的教科书,和其他小件。所有要带走的东西基本都在卧室,时璨一边收一边用余光瞥温渔,对方靠着门框玩手机,好似对他要拿什么都毫不在意。

真是应了温渔那句话,“等你想说了再说,我不会问”。

衣服和生活用品装进闲置的行李箱中,其他书本与小摆件放进一个纸箱,余下还有些零碎全部打包进了袋子,时璨收拾好这一切,擦了把汗:“可以了。”

“行了?”温渔跑过来看,“我帮你拿哪个?”

崔时璨左右看了圈,拎起最小的两个袋子递给温渔:“你拿这些。”

温渔却不理他,径直提过了那个行李箱:“你当我多大年纪啊?我在国外到处搬公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什么……”

时璨敷衍地夸他好厉害,温渔瞪回一眼,兀自提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走在前头。

东西都拿上了车,后备箱放不下,纸箱与袋子全都搁在了后座。时璨不晓得温渔这车到底多少钱,看内部也知道不便宜,这时他的东西放上去显得无比寒酸,微弱的自卑持续了半分钟,他听见温渔喊:“走吧,回家。”

时璨有点恍惚了。